南亭和温客行找到阿湘的时候,十岁的小朋友正在和一只雪白的狐狸扭打在一起,并且是小朋友单方面的,死死地抱住狐狸,死活就是不让走,嘴里还嗷嗷叫,奶凶奶凶的,小脸整个都皱巴在一起。
“老父亲”温客行皱了皱眉,当即出声喊她:“阿湘,要吃饭了,你干什么呢?”
阿湘怀里的狐狸拼命往外挣扎,小家伙也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人家往回来,场面一度很是激烈。等瞧见了温客行,小朋友的眼睛一亮,同样冲着温客行兴冲冲的回喊:“主人主人,阿湘要养大狗狗!”
温客行到处找了一圈,都没看见阿湘说的狗子,被南亭一胳膊捅咕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年纪轻轻,才十几岁的温客行盯着那只雪白的成年大白狐陷入了沉思。
“疯小子,你这养崽养的挺别致啊。”南亭看着不远处的小阿湘还在努力奋斗,想要拼命把那只狐狸拖回家当狗子养,就忍不住眉眼含笑,语带调侃。原因无他,就这小丫头憨憨的,跟自己家的小成岭的有的一拼。
温客行的目光逐渐嫌弃:“阿湘,那是狐狸,不是狗子。”
奈何人家小阿湘不理会温客行的解释,铁了心的将白狐当做了大白狗,非要拖回家。小朋友原本抱着大白狐的动作改成了拽住了狐狸尾巴,大白狐回过头来就是对着小朋友一阵龇牙咧嘴的吓唬。本来就想吓唬个小朋友,哪曾想这小朋友看见狐狸龇牙咧嘴的威胁更是不想放手了。
“大白狗,快跟阿湘回家。阿湘让主人给你做好吃的!”小朋友开始了威逼利诱,一本正经地跟狐狸讨价还价。
温客行无语凝噎,仰头捂住了自己的脸,感觉自己养的崽子属实有点丢脸了。他叹了一口气,做着最后的挣扎和自我抢救:“阿湘,快回家吃饭了。你这个小不点连自己都养不活,还养什么宠物!不许养!赶紧过来!”
当时听了这话的小阿湘,仔细想了想,抬头一脸期待地看向温客行:“那主人你可以分一点你的食物给大白吗?大白吃的不多。”
“噗嗤!”南亭最终还是没憋住笑,一只手搭在温客行的肩膀上,笑得都瞧不见眼,她戳戳温客行的肩膀,“诶,小丫头问你呢,你愿不愿意分一点吃的给她的‘大白狗’?啊?小阿湘的主人?”
当时温客行的表情可谓是不能言说的精彩。他养大的小崽子可真是孝死他了,他身边这个都已经快控制不住的笑死了。
温客行冷着一张脸,冷哼一声,傲娇地拍掉了南亭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跨大步子就冲着阿湘和狐狸的位置过去了。瞅瞅那眼神,估计要不是怕阿湘小朋友太难过,温客行都能当场一巴掌拍死那只祸水狐狸。
那狐狸也是个聪明的,趁着温客行过来、阿湘愣神的工夫,快速挣脱开了小朋友的魔爪,四条腿一溜烟地就跑到了南亭的面前。像是撒娇讨好似的,蹭了蹭她的腿。
南亭低下头,瞧了狐狸老半天,发觉这就是自己从鬼谷的花园里面回来的时候遇见的那只白狐。于是,她垂着眼,轻轻笑了笑,又蹲下身,摸摸白狐的脑袋,而白狐也很给面子的亲昵地蹭蹭她的掌心,温顺乖巧。
“这狐狸没想到还挺通人性的。”温客行牵着小阿湘过来了,瞧见白狐和南亭的互动,随口感慨了一句。被温客行牵着的小朋友,似乎贼心不死,她仰起头,巴巴的仰望温客行:“我们真的不能养大白吗?”
温客行和善地笑了两声,然后迅速变脸。他木着脸,面无表情,十分严肃地拒绝:“不能。阿湘,你要是养它就要付出时间和精力,甚至是感情才能照顾好。就鬼谷这个地方来说,你还要时刻盯着它,不然哪天哪刻你养的小宠物就会被变态杀死或者吃掉的。到时候,你只会更伤心。”
所以,温客行奉行的就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与其后来加倍的痛苦,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养宠物,不去建立感情。
“哦,那好吧。”小阿湘也没有在胡搅蛮缠,低下了脑袋,自己想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开口,“那我今天能养大白一天吗?就和他玩儿一天。”
看着阿湘的眼神,温客行不忍心拒绝,还是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阿湘小朋友高兴坏了,松开温客行的手,跑去抱着白狐就是一顿猛蹭猛撸。那时候,南亭觉得自己从那只白狐的眼睛里看到了生无可恋。
南亭摇摇头,无意中与温客行的眼神交汇,她微微一笑,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