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一个乡镇里,有一个富人。他拥有数不尽的黄金,有各种各样珍贵的镶着宝石的银器,还有许多的土地。他虽然有这么多的财富,但却很吝啬,他从来不会帮助处在困境中的人。他也不会去犹太教堂,因为到那儿去就必须捐赠。因此,别人就给了他一个“守财奴”的绰号。
可是,这个守财奴有时也很无私。他自愿担任行割礼的人,为街坊的新生儿行割礼,把他们奉献给上帝。他履行职责时是多么地虔诚。有时他不惜花费时间、精力和财力,来到很远的地方帮助别人。他对富人和穷人都一视同仁。
—天,他正站在自己家门口,“我妻子刚生了儿子,我希望你能为我儿子行圣礼。”有个陌生人走近他说。
“这是我的责任。我就跟你去,稍等一下。”守财奴说道。“告诉我,你们在哪儿住?”
陌生人回答说:“我在很远的地方住,不过,我的马儿很健壮,马车轻便,应该很快就到。”
守财奴来到屋里,认真地检查了锁好了的装着珍宝的箱子,然后,锁好了房门和院门,安心地和陌生人一道启程了。
开始,陌生人驾着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守财奴也很了解周围的环境,所以心里明白在哪个地方。突然间,陌生人用鞭子打这匹马,马车快速地奔跑着。他们穿过田野,越过山谷,经过树林,飘散在他们周围的是灰蒙蒙的雾气,夜幕降临了。
坐在马车上的守财奴听不见鸟的叫声,也听不见蜜蜂的嗡嗡声、小溪的流水声。四周一片寂静。最后,月亮出来了,守财奴惶恐地看着周围。当发现马在月光下竟然看不见影子,他感到十分恐惧。马飞速地奔跑着,回荡在周围的是马的嘶叫声和急促的马蹄声。守财奴感到这条路永无止境,“你要把我带到哪里?”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陌生人安慰他:“我们快到了。”
就在这时,天空出现了朦胧的晨光,太阳爬到了山顶,温柔地照射着小村庄,雾都散了。
小村庄位于宁静的山谷里,是那么的太平,这种情景是守财奴从未见过的。
陌生人减慢了速度,马车缓慢地驶向家中。刚一进村,村民们都迎了上来,“索罗亚里臣。”热情的人们跟他们打招呼,奴仆把马牵进了马棚,守财奴在主人的陪同下进了屋。
屋里的一切让他惊呆了。房间里的装饰让人不可思议,金银宝石做的家具,象牙做的门,甚至门锁、门栓和钉子也是用黄金和银来做的。
当主人暂时离开房间时,“他会送我什么贵重礼物呢?”守财奴心里琢磨着。
出于好奇,守财奴从一间房子走到另一间,最后,他来到一个女人的房间里。多么尊贵的房间!银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在她身边,有一个金做的摇篮,一个婴儿躺在里面。女人看到他时,让他过去。“很高兴见到你,”她说,“你这么尽心地帮我,我很感激,我会报答你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回报。你现在不是跟一般人在一起,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魔鬼;那个将你带来的人是我丈夫,他也是魔鬼。他是用谎话将你骗到这儿来的。刚才,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包括那些令人夺目的黄金和宝石,都是虚幻的。守财奴吓得魂不附体,几乎失去了知觉。
年轻的母亲接着说:“我也是被他骗来的人。小时候不懂事,他的礼物将我迷惑,使我掉进了魔鬼的陷阱。后来,魔鬼娶了我。我是没救了,但是你还有救。”
守财奴惊恐站在那儿,绝望地叫道:“我完蛋了!”
女人告戒他:“需要说明的是,不要吃这里的任何东西,也不要喝任何东西,我丈夫给你的任何礼物都不能接受,无论是贵重的还是微不足道的。”
守财奴吓得直打哆嗦,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她。他很后悔跟陌生人来到这儿,留下那么多的土地和财宝。现在,他不仅一无所有,而且牢牢地被魔鬼控制着。
到了晚上,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守财奴听见了马车声和魔鬼们的叫声。魔鬼们不断地涌进,不用问是来祝贺行割礼仪式的。
他再次来到女人和孩子的房间里。房间里还有魔鬼客人们,魔鬼们是以伤害新生儿为乐的,所以他吟咏着守护孩子的祷文和咒语。
魔鬼们尽情地吃,尽情地喝,庆祝仪式逐渐变得既热闹又可笑。但是,所有的美食和美酒都被守财奴谢绝了。房间中间的摇篮发出闪闪的亮光,可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暗淡的黑暗中被笼罩。他想着不幸的年轻母亲告诉的可怕的事情,决意对任何事物不闻不见。
当晚,他躺在床上,总是提心吊胆的,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守财奴被领进犹太教堂里,崇拜魔鬼的人们在教堂里坐满了。他们很礼貌地邀请守财奴当唱赞美诗的领唱人。他开始极痛苦地唱起来,—群魔鬼也跟着他唱起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进入了他的耳朵,使他身上的血几乎被凝固了。
大家祈祷完后,守财奴给小孩行了割礼仪式。仪式结束后,按照习惯,在场的人们可以吃些茶点,但他用特殊的斋戒日来推辞掉了。
这时,主人很狡猾对他说:“我们招待客人的职责是不仅尊敬客人,而且将宴席延缓到客人能够进餐的今晚为止。”
听到这些,守财奴彻底失望了。他想着自己死后,灵魂怎样才不会下地狱。白天很快过去了,到了晚上,主人又领他加入魔鬼们的宴席。席间,魔鬼们尽情地吃喝玩乐,快快活活的,只有守财奴沮丧地坐着,一声不响。当他们逼他接受食物时,他都以生病推脱了。魔鬼们越来越高兴,守财奴却越来越害怕。
突然,主人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着自己到另一个房间里。
守财奴既害怕又悲哀,边走边想:“这是我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刻了。”
当魔鬼打开房间门时,守财奴的眼睛都直了,因为房间里摆满了贵重的银器。
魔鬼说:“我很感激你,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要送件礼物给你。你可以从中任意挑选一件,留做纪念。”
守财奴惶恐地站在那儿。
“谢谢你的好意。你这的银器,我家里都有。”他脱口而出。
魔鬼不声不响地带他进了另一个房间,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用黄金做的。
魔鬼问:“你喜欢这里的东西吗?”
“我家里有很多黄金,谢谢你的好意。”守财奴匆忙回答。
魔鬼又不露声色地领他进下一个房间里。
守财奴惊奇地站在那儿,这个房间里没有贵重的银器与黄金,房间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钥匙串。
“这么普通的铁钥匙串,竟会让他这么激动?而那些金银财宝,他却显得漠不关心。真是奇怪!”魔鬼小声嘀咕。
吃惊的守财奴一时间忘了恐惧,因为,他看到了熟悉的钥匙串挂在—个钉子上。魔鬼伸手把它取下来了。
“这是我的钥匙,是我装满财宝的箱子的钥匙。”守财奴喊叫着,浑身都颤抖。
“即使是你的钥匙也不用担心。不要发抖,不要变得那么苍白。你拒绝收我的任何礼物,但你帮了我很多的忙,但我只能用其他方式来表达我的谢意。”魔鬼冷冷地答道。
“我是魔鬼!是一切罪恶灵魂的主人。包括像你这样的人,虽然有很多财宝,很富足,但吝啬得从来不帮助别人。这种人从来不是财富的真正所有者,因为我们魔鬼看管财宝,拥有你们财宝箱子的钥匙,尽管,我们不喜欢财宝。”
“拿走它,这是你的钥匙,当你的财富的主人吧。” 守财奴很快地拿起了那些钥匙。魔鬼叫了一辆马车,守财奴钻进马车里,马车飞快地奔跑起来了。
不—会儿,马车到了自己家门口,守财奴从马车上下来,还没站稳,马车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进到房间里打开所有的财宝箱子,拿出了全部贵重的财宝,施舍给贫困的人们。从此,他开始了美好的新生活。
此后,人们不再叫他“守财奴”了,相反,大家都把他视为贵族的楷模。当他死后,人们祈祷他永远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