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中,一身粗布短打的女人,霸道地用双臂将一名纨绔子弟禁锢在墙上。
“想用流言蜚语来向我施压?男人,你这是在玩火。”原本清爽的楚文荆此刻流露出邪魅的神情。
“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被按在墙上的孟随舟表情十分惊愕,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已经十分低调了,他现在怀疑,刚才他和太子商议的事全被这女人听到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吓出来一身冷汗。
孟随舟的下巴被轻轻挑起,面前人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的心思我全都明白,但是我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了,我希望你不要自寻麻烦,毕竟对我有想法的人实在太多了,而我不会属于任何一人。”
看着眼前女人胸有成竹的表情,孟随舟越发肯定,和太子的谈话绝对被听到了。
他和太子正商议,如何找到四皇子身上的皇玉,他提到四皇子身边有个武艺高强的侍女,此人必定知道内幕。
可以使些手段或威逼或利诱,使她成为太子的线人提供情报,如果不从也可想办法杀了她,也算断四皇子一条臂膀。
孟随舟没想到会被楚文荆堵在墙角,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说不定会先杀自己而后快。
“别杀我,我有很多钱都可以给你。”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比你有钱多了,虽然是曾经啊。追求别人是要用真心的,你懂不懂?虽然我肯定不会答应,但是呢,我要你三天之内澄清:我和你之间没有奸情,这才算表示诚意。”
在楚文荆一番苦口婆心地劝导下,眼前的纨绔子弟,终于有所顿悟,眨巴着大眼睛,诚恳地点了点头。
“那滚吧。”松开撑在墙上的双手,楚文荆大手一挥,拍了下男人的屁股,就把他推了出去。
看着忙不迭逃走的男人,楚文荆有些感慨:“我的烂桃花怎么就这么多呢?只可惜任务目标没有啥进展。”
她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脖子上的问情珠,好家伙,原本是蓝底黑纹的珠子,现在成了黑底蓝纹了,这颜色总感觉很不妙呢。
她抬头一看,却发现巷口正对的首饰铺前站着一个僵硬的身影,正注视着她。
三步两步,她走到了那人面前,原来是自己的老板四黄子宇幻。
老板手里捏着一只簪子,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老板,你咋出来了呢?我正给你挑水呢。”
“奖金,不过你似乎你不需要了。”
玉簪被楚文荆一把夺过,照着太阳仔细打量:“谁说的呀?这小玉簪子多好看呐,这比我头上的筷子好使多了。”
看着老板依然沉默不语,楚文荆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开心,嘴上就开始胡言乱语了:“不过在我当老板那会儿,我都是先问员工喜欢什么,我再买礼物。那个,你能再送我个金箍棒吗?我小时候特羡慕猴子,感觉抡起来打人贼爽。”
眼看着宇幻还是无动于衷,楚文荆就打心底里觉着,这老板有点不知好歹了。
她拿上水桶,把其中一桶塞到老板手里,让他也尝尝自己的辛苦。
在老板的白眼下,两人坐着马车,在马车里拎着水桶,回到了四皇子府。
那一天,宇幻都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珠子也已经完全变黑了。
晚上楚文荆失眠了,她不明白自己的魅力为什么大不如前了?
侍女的偏房坐南朝北,无论月光日光都无法照射到屋内,虽然是七月初的天气,但屋里阴冷潮湿,楚文荆还是得裹上厚被子睡觉。
屋子里安静极了,连苍蝇蚊子的振翅声都没有。但忽然,她听到了极细微的脚步声。
他感到一个人走到了自己的床前,用一条半湿的毛巾捂了自己的嘴。
“我以为你是和别人不同的,可惜,可惜啊。”
轻柔的少年音,如细雨般滴入楚文荆的耳朵里。
老板要杀她,这是为啥?好奇心爆棚的楚文荆屏住呼吸,按兵不动。
宇幻捂了一会儿,感觉药效发挥作用了,他放下毛巾,取出一条白绫,挂在房梁上。打好结后,抱起这个还比他高半头的侍女朝桌前走去。
默默躺在老板怀里的楚文荆,心里暗暗惊讶,平时瘦弱到走两步路都嫌累要坐车的老板,怎么力气这么大,轻轻松松抱起她,连大气都不喘。
宇幻站上桌面,抱起楚文荆就要把她的脖子放进套索之中。
带着几丝笑意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对待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报答的?”
听到话的宇幻丝毫不惊,反而加快速度,把楚文荆的脑袋朝套索推了进去。
然而他的侍女也不是吃干饭的,她没有去管脖子上的套索,而是双腿紧紧盘住老板的腰,一只手揽着老板的脖子,一只手狠狠地朝他双眼插去。
此时一把短刀出现在了宇幻的右手中,他全然不顾被戳瞎的危险,而是伸出左手抱紧她,一刀刺向楚文荆的后心。
楚文荆见到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十分赞赏,她放开揽住脖子的左手,改为用一个奇特的姿势反手撑住对方拿匕首的手腕。
反着的手臂很难用上力气,更何况对方还是全力以赴。危难时刻,她就不得不佩服委托人的高瞻远瞩,要是没点武力,还真就死在这小白脸手里了。
僵局一时难以解除,楚文荆右手改为掐住宇幻的脖子。
如此一来,宇幻便一时难以杀死楚文荆,但他不伸手去解救自己的脖子,先死的就是他自己。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在男人快断气,女人快出汗的时候,只听一声清脆的兵刃落地声,宇幻终于用双手解救了自己,然而他并不甘心,一个后仰在摔落地的同时,用脚一蹬,桌子便立刻翻倒在地。
楚文荆就这样被活活地吊在了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