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已经九点多了。
之所以这么晚,是因为临时通知开会,苏流年不得不收回即将打卡的手,深深叹口气,心中腹诽,挑下班开会可真有你的。会后老板热情的让人无法抗拒的请大家吃饭,美其名曰增进了解。
切!
一切的一切结束后,苏流年终于回到家。脱掉磨脚的高跟鞋,换上舒服的凉拖。
拿起餐桌上的凉白开一饮而尽,旋转僵硬的脖颈,耳尖的听到卧室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嗯?他在家?
转身就瞅见孟先生没精打采的走过来,走这几步晃晃悠悠,不知道还以为他酗酒了。
耷拉着脑袋,揉揉乱蓬蓬的头发,踱步到她面前。
“回来了。”
“嗯。”
闻到他身上洗过澡后沐浴液残留的香气。
双手抚上他的脸,那眼眸失去了熠熠光辉反而布满血丝,苏流年怪心疼的。
“怎么还不睡啊,最近累坏了吧。”
想他最近事情缠身,忙不完的专场以及邀约,身为队长还有队里一大摊子的事等他做主,难免疲惫不堪。
“睡不着啊,想你陪我。”
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沙哑着,可怜巴巴的抬眼瞧她。
苏流年眼神柔软的看他,应声好,推他入卧室,简单的冲了个澡,洗去疲惫,缓缓躺在他身边。
某个磨人的小妖精立即钻进苏流年怀里,头埋入她脖颈,紧紧环住苏流年腰身。
还好入秋了,不然就这么抱着真要热一身汗下来,澡都白洗了。
苏流年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背,听他深深叹息。“怎么了?”
房间里的寂静被这不大不小刚好二人听到的声音打破。
“没事,就是有些烦躁,事太多了,总是忙不完。”他瓮声瓮气的述说。
“没事,慢慢来嘛,不要想太多,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苏流年稍稍低头吻他的发梢,依旧抚摸他的背,希望把他的烦躁拂去。
“是吗?可是我好累呀,入秋到秋分,我们见过几次面?我,我感觉我一点都不开心,因为那些堆积的工作我都要迷失了,迷失我喜欢的,我有多久没写字了,没钓鱼了,没骑马了……我今天只想早点见你,抱抱你,只有这一个小小的愿望,可我一个人等你等了好久……”
孟鹤堂越说声儿越小,而那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哽咽,那哽咽里带着丝丝苦涩和委屈。
他不过难得抽出时间早点回家,他迫切的想回家,带着回家见媳妇的想法,心中欢喜,他想着,雀跃着,所有烦心事都抛到脑后,只是想等媳妇回家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这都实现不了,他等着等着累了,甚至情绪低落的处于崩溃的边缘。
苏流年当然知道期许落空的感觉,尤其是这个期许小的可怜,他不敢有太大的奢求,害怕难以实现,但就连这个希望都落空了。
孟鹤堂一句句的绕指柔敲击在她心上,砸的她心疼。
可怎么办呢?
苏流年只能道上一句,“对不起,今天临时开会。”愧疚的摩挲他的背,希望他好受一点。
“还好,至少现在你在我身边,不然我只能独自一人抱枕头了。”
“放心啦,我怎么舍得你独守空房?”
捏捏他脸,与他分开些,夜色中满眼宠溺的望着他。
某个打蛇随棍上的人收起委屈劲,随机切换撒娇模式。
“那刚才我被冷落的事怎么补偿。”撅着嘴一句一字道。
“没办法嘛,领导抽风我只能屁颠颠的跟着强颜欢笑。”
“我不管,反正我这儿难受。”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小心心。
“那你想怎么办?”苏流年摸摸他的耳朵与他对视。
他笑了,眼波流转。笑的和煦似春风,一个允诺他便如此开心,解开一晚上的郁郁寡欢。
答应后的下一秒,孟先生欺身而上,将苏流年桎梏,吻落下来,极尽缠绵,温柔缱绻,直到他吻够了还依依不舍的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苏流年的额头才罢休。
孟鹤堂重新躺在她身边,这回反而是苏流年依偎在孟鹤堂怀里,抱着他将他手臂当枕头,还大刺刺抬腿压在他腿上,而他只是含情脉脉的望着她。
恍惚间那深情的眼眸与那舞台返场唱歌的人重叠,苏流年不由得轻笑出声。
“小笨蛋,你笑啥?”
喂,她才不是笨蛋呢!
“不许这样叫我!”
“哦~那小娘子喜欢为夫称你什么?”
真是!懒得理他,平常被九良调笑的全回报她身上了,有本事调戏周九良啊。
“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唱《不明不白的伤》,那深情劲儿和现在一样一样的。”苏流年强行带回话题。
“不会的,为夫是盯妻狂魔,对别人的柔情似水都不及你半分。”说着伸手捋了捋苏流年的发丝,语气像是哄小孩,不过是哄的及认真的那种,生怕她不信还目光灼灼的望向她。
嘚,他又来了。
“我其实想告诉你,以后你好累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旁。”
摸摸他的脸,笑的眉眼弯弯。他大概没想到她居然向他告白,愣了一下,浅浅笑道。
“好,我也不会让你的心受到伤害。”
“呐呐呐,这可是你说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嗤笑着,依然照做了,月光撒向勾起的手指上。毕竟他想要他的小笨蛋心安,这是他对她告白的承诺。
“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固执的唱着那苦涩的歌了。”
毛老师的歌词以引经据典的方式出现。
“是是是,娘子教育的是,以后只唱开心的,所以我的流年绝不能留下伤心的我独自唱情歌哦。”
又一句引证,不知道语文老师看到学生活学活用作文方法作何感想。但运用本人心情不错,甚至喜笑颜开。
“不如我写首歌赠与我的小笨蛋。”
苏流年表示不相信,但还是鼓励性的拍拍他肩膀,“我看好你呦。”
后来,她果真听到了那首歌,欢快的曲风,朗朗上口的歌词,以及饱含某人的深情和满满的甜蜜幸福,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当某人呢喃诉说着对苏流年的思念时,终究难抵抗睡魔的侵袭,沉沉睡去。月光下苏流年静静看着他,看着这个爱撒娇的可爱男生嘴角挂笑的睡颜。忍不住钻进他胸膛汲取温暖,听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闻他身上残留的沐浴液香气。
他也一个人走过很长的路吧。
埋入他胸膛的小脑袋瓜思索着,男生成长路上总会被教导要勇敢,要有责任心,要坚强,因为他们长大是要撑起一个家的人,于是他们将童年的长不大的孩子埋藏在心里,换上成熟的伪装。那孟孟是什么时候在她面前卸下伪装的呢?
是什么时候那个男生在她面前变成一个男孩?
是什么时候他一边保护她,一边袒露心迹?
是什么时候他将全部的他迫不及待的展示在她面前?
苏流年记不清了,思索着缓缓睡去。
第二天孟先生一脸黑线的看着苏流年,某位小朋友带他出门时可跟他说是来享受的,为此他激动了半天,难不成是约会?甚至脑补了各种场景。
结果到地界儿一看,这哪是来享受的?这是来渡劫的啊!
这是什么啊?正骨按摩!正你个大头鬼啊!还不如回家煮饭呢!
苏流年生拉硬拽,三十六计用的差不多了才将他拖进去,大秋天的硬生生出层汗。
“爷们儿,经常熬夜吧?”大爷操着一口京片子询问着。
“是啊,师傅……师傅轻点轻点,这一天挣多少钱啊这么卖力气。”
孟鹤堂痛的呲牙咧嘴,顺道哀怨的瞅着苏流年,这小妮子怎么不为自己来一套,站一边看着他乐不可支,她还真是来享受的,可他快疼哭了!师傅手劲忒大了!
“爷们儿,你腰不好啊。”
“还,还…好吧。是吧?流年。”
嗯?她怎么知道(◎o◎),苏流年只知道他早些年舞台跳舞过于造作有腰伤,偶尔也会抱怨腰疼,平常还是要好好保护的。
“还好吗?但是你确实有腰伤啊。”
苏流年抬头笃定的对大爷说,“他腰,确实不行。”
孟鹤堂扯扯嘴角笑不出来,他腰可能跳不了烈舞,但也不至于被如此坚决的否定为不行吧,媳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按摩后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这点苏流年深有体会,尤其孟某人回家后就立刻立马上马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