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寂寥无声,皇宫里的宫灯熠熠生辉,精致的图画映在烛火中,一队人马正有序的巡查。
御书房,年近花甲的皇帝正伏案批改文书,一盏明灯放在案旁,质地姣好的蝉纱在四周围着,哪一处的窗子没关紧,许是值日的太监忘了,风嗖嗖的吹进来,带着蝉纱卷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烛火摇了几下,案上的光也忽明忽灭。
皇帝咳了两声,提笔蘸墨,开始写字。
忽然觉得口干,皇帝拿起一旁的茶盏,没注意这茶碗是没盖茶盖的,边看文书边喝了口。
嗓子湿润起来,润了喉,精神更加专注。
耳边这时候响起声音,“你怎么不去死……”
皇帝一惊,蘸了墨的笔掉在案板上,顾不得这个,急急转头看去,没有人,脖颈处一阵凉风。
“谁?”皇帝开口询问,这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又沙又哑,几乎发不出清晰的音来。
“谁在……咳咳!”皇帝用力咳嗽,感觉喉中有一股老痰糊着嗓子眼儿。
那声音没有了,皇帝看着随风而起的蝉纱,慌忙叫着,“来人……”
声音发不出,皇帝使劲咳,喉中一痒,吐出一口鲜血来,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去,那摊血中还有个活物,正不住的扭动着身子,拍打出一些血花,皇帝低下头仔细瞧去,睁大眼睛看着,原来那血中竟有着一条浑身通黑的黑蛇!
还吐着蛇信子,在黑血中翻滚。
皇帝慌忙退开,大声喊着,“来人啊!来人啊!”
正文
山野,暮夏。
当天空的最后一抹斜阳退下,天便要开始黑了,农田耕作的农夫收起锄头,抬起还沾着泥的脚走上田埂,要到就近的小溪清洗一番。
山野中暑气难消,此刻的空气里还有着一股热。
一位白衣少女撑着鹅黄色的油纸伞走在田间,一双丹凤眼凉凉如水,鹅蛋似的脸,几支银钗插在发间,身姿不凡。
少女对满身汗味的农夫开口道,“这位大哥,问个路。请问阿周山是在这里吗?”
农夫指了指前面,“往前走就是。”
“多谢。”少女道完谢撑着伞走上山了。
少女在林子里走着,不一会儿天完全黑下来了,树上还有些鸟在叫,叽叽喳喳的。
树林里相对外面的农田凉快了许多,漫无目的的兜圈子,忽然一阵劲风袭来,带着油纸伞向一边拉去。
看样子林子里也多风。
少女拉住伞柄站定,看着风来的方向,随即旋身脚尖一点地,飞身上了一课大树。
很快来人了,
一个布衣男子手提着一把已经豁口子的刀跑来,样子狼狈,气息不稳,呼气总是多于吸气,左手臂也被划伤了。
少女歪着头,然后又来了一个黑衣男子,身姿矫健,气息不易察觉,但估计内力深厚,轻功也是了得。
少女看着黑衣男子的黑色服饰,枢密院的人?
布衣男子见自己已经被追上,想来必死无疑。
但还想负隅顽抗,提着口气举起刀,和黑衣男子对阵。
没过三招,布衣男子便咽了气,还好,留了一个全尸,若是按照枢密院的行事方法,只怕四肢都分了家。
黑衣男子收起剑,取下布衣男子的一件物什,正准备走,忽然停了下来,少女屏气,冷静看着树下的男子。
黑衣男子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人,便走了。
少女松了口气,背后一凉,兵器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少女转身对上那柄飞镖,平平无奇的油纸伞发挥了作用,将那旋转的飞镖格挡开,那飞镖此刻已经插在了树上。
少女从树上跳下来,黑衣男子从暗处出现,少女睨了他一眼,酸酸的说,“枢密院的顾南大人,原来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
“你是谁?”顾南冷冷的问,手中握的剑蓄势待发。
“一介草民罢了,入不得顾大人的眼。”少女说着,看见顾南的剑,“顾大人想要杀我?”
顾南沉默不语,少女补充,“我一个弱女子,一来手无缚鸡之力,二来胆小怕事,顾大人杀我是为了什么?”
“一向听着枢密院杀的人要么是朝廷重犯,要么是前朝乱臣,怎的今日杀人要求是如此低了?”
顾南暗淡没有神采的眼睛睁开了些,轻启薄唇,“一介草民,也敢跟着枢密院的人。”
“你要做什么?”
少女笑了笑,把油纸伞的伞柄靠在右肩。慢慢说,“小女受人之托,要来请教大人一个问题。”
“皇帝陛下年事已高,而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不知顾大人拥护的是哪一位皇子?”
“我是枢密院的人,只听陛下的差遣。”顾南显然有些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枢密院是皇帝一手建立的刺探组织,只听命于皇帝。
“哦?”少女有些好奇,“若是皇帝死了呢?”
顾南抬眼看着少女,眼里已然有了杀气,“你是谁的人?”
相比于先前那句“你是谁”,这句话的含义更深了一个层次,十之八九这个女子是属于哪一位皇子的派系。
“如今,便告诉顾大人一个消息吧,就在昨夜,陛下在皇宫中撞邪,吐血吐出一条蛇来,命不久矣了。”
话音刚落,一把剑横空出现,直击少女的面门,少女用油纸伞一挡,身子一侧,铁剑穿过伞骨,锐利的寒光映在少女姣好的面容上。
少女松开油纸伞柄退开五步,顾南将剑上的油纸伞拿开,冷言道,“竟敢诅咒陛下。”
少女愣了会儿,没想到顾南会突然通下杀手,回了一句,“好一个死忠。”
顾南没说话,似乎想再次出剑。
少女见和顾南已经聊不来了,将话都说清楚,“顾大人,适才我所说的都是真的,若顾大人不相信,回去后自然能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死忠太笨了,还是该早做打算,若顾大人想通了,钟秀自然会去找大人。大人就别再想着杀我了,虽说我的武功尚不及顾大人,但脱个身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钟秀转身一飞,人影便不见了。
顾南没有再追上去,如今天色已暗,那女子的轻功了得,追不追的上还未必,若是中了埋伏就不好了。
收起剑,顾南转身下了阿周山。
策马奔腾两三日,顾南才到了京都枢密院。
下马,门口的守卫正出来把马匹牵走,还未踏进门槛,里头急匆匆走来一个小吏,先朝顾南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小声说,“顾大人,赵院长吩咐等您一回来就让您过去。”
“何事?”顾南见小吏着急的模样,心里愈发不安。
“您过去便知道了。”小吏没有说明何事,只是让顾南赶紧过去。
对枢密院早已烂熟于心的顾南穿过了好几道大门,一路上明明暗暗的走着,路过的小吏都向他行礼
到了最里层的书房,赵院长正站在那里,“老师。”顾南开口叫道,那个灰衣身影转过来,一个年过四十的男子。
看见顾南脸色有些喜色,但过了会儿又愁容满面。
“你回来了。”赵院长挥手遣走小吏,让顾南进来。
“老师急着传唤我有何事?”顾南观察着赵院长的神色,心里想到钟秀的话,“皇帝昨夜在皇宫撞了邪,咳血咳出条蛇来……”
“先坐。”赵院长指着一边的椅子。
然后开口说事,“陛下于三日前龙体抱恙,突发恶疾,如今抱病在宫里,早朝不上了。”
顾南听着,虽说早朝不上也是件大事,但还没大到让赵院长愁容满面的地步。
“老师,可是还有别的?”顾南开口询问。
赵院长点点头,叹了口气,慢慢说,“陛下咳血的时候,在血中发现一条黑蛇,陛下受惊,如今不省人事,太医院的太医看过了,只怕活不过十日。”
当下时局真是十二分的动荡,皇帝垂危,太子之位空空,届时若是皇帝驾崩,少不得几位皇子要进京抢夺皇位。
要么就是剩下七日,将太子人选选出,这其中又是一番明争暗斗。
“维今之计,便是立太子了。”顾南说。
“自然,如今陛下的三位皇子都在京都……”赵院长说着停了下来,三位皇子要拥护哪一位?
二皇子乃先皇后所出,自幼聪颖,只是因不敬继后,惹得皇帝厌烦。
五皇子便是端妃所出,性子软糯,不成大事者罢了。
九皇子的生母是一个良人,自打生下来便在继后身边抚养,也颇得陛下喜爱,只是此人沉迷酒色,不问世事,常常流连秦楼楚馆,性格乖张,且极易伪装出一副正直的面孔。
这么一对比,唯一的人选便只有二皇子了。
顾南思量片刻,正欲开口说话,赵院长背过身子,抬手让他离开,“好了顾南,你先回去吧,立太子一事我再考量一番。”
顾南把话咽回去,不知赵院长这是什么意思,按捺下心中的疑问,拱手行了一礼,“学生告退。”转身退出书房。
顾南走在木廊上,身边是形形色色的官吏。白光透过木窗照进来,映出空气中浮动的灰尘,一个小吏在他身边行礼,顾南挥手让他离开。
出了枢密院,顾南回到自己的宅子,这座宅子是二进的,只住了几个负责洒扫做饭的丫鬟小厮,他有时候也会回来住上一段时间,但大多数时候是在京外。
走到自己的房里,找来一身常服换下,吩咐丫鬟把换下的衣服拿去洗了,自己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一时也没法判断他是醒着还是睡着。
慢慢入了夜,宅子里的丫鬟一向知道顾南的规矩,没让人进来是不会叨扰的,于是这房子里一时间静的出奇。
连灯也没有点。
月亮的光照进来,映在红木地板上,过会儿竟出现了一个人影,身姿婀娜。
* * * * * *
天香楼。
京都没有夜禁,因此到了晚上更是灯火连成一片,尤其是天香街,更是香粉灯火阑珊。而这天香街最热闹的地方,便又要数天香楼了。
“吁!”九皇子李远拉住缰绳,从名贵的马鞍上下来,拍了拍锦袍上不存在的灰,大踏步往天香楼里走去,天香楼楼主花娘从楼上见着人影,使了几个眼色给一边的侍女,然后自己赶紧下楼,将胸前的抹胸往下拉了拉,露出大部分丰满的乳白色嫩肉,端着一个笑脸往李远走去。
“呀~”花娘装作震惊的样子,“今儿个什么风把殿下吹来啦!”花娘边说边凑在李远身边拉起他的胳膊,还似无意的用胸碰一下李远。
李远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只是问,“盈娘呢?”
“在里头呢,我在楼上瞅见您来,刚才我已经吩咐盈娘去梳洗打扮了。”花娘殷勤的说。
李远点点头,甚是满意的样子。“那便先吃些东西吧。”
“早就备好了等着您来呢!”花娘请着李远到一个厢房,“这些糕点都是我特地为您准备的,这盘杏花膏,就是盈娘做的呢,尝起来呀,甜得像蜜一样。”
李远点点头,拿着那膏尝了一口,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
随后大手一挥,“赏!”
随行的侍卫拿出一腚黄金来交给花娘。
花娘擦满粉的脸顿时弯了起来。
“盈娘来了。”这时外间传来一声。
* * * * * * * *
半个时辰前。
天香楼,内院屏风后。
“等之后九皇子来了,你便装作无意的说起二皇子的好话来,还有包括皇后娘娘。注意不要太明显。”钟秀对着盈娘说。
盈娘身着淡青色对襟襦子,下摆是白色薄纱,隐隐约约露出纤细娇嫩的双腿。一张小脸楚楚可怜,桃花眼碧波如水,像含着泪一般。小嘴抹着当下时兴的杏红胭脂,鼻子小巧挺拔。腰身不盈一握,胸前双峰却分外挺拔。穿着淡雅的襦子也衬出几分媚色来。
“钟姐姐……我,我不太会这个。”盈娘犹豫,想要拒绝。
钟秀眉眼弯弯,伸手靠在盈娘的玉肩,“好盈儿,不要害怕,不过就是说句话而已,又不是让你去谋害皇子,这有什么的?”
“可是,我不会。”盈娘怯生生的说。
“呐,我早就料到了。”钟秀拿出一张纸,展开,“你先看看,到时候照着这张纸上的念不就好了?”
盈娘拿过那张纸,上头写了好多字,字体娟秀有力,无形之中给人一种狠厉。
仔细看去,都是一些话术。
“钟姐姐,我还是担心,九皇子一向杀人不眨眼,二皇子又一向与九皇子不对付,我怕我说这话……”盈娘说。
钟秀安慰,“有我在,你怕什么?”
盈娘低着眼,默不作声,单单凭这一句话,如何让人信服。
“那我发誓。”钟秀举起左手,竖起三指,“若盈娘因为我得罪九皇子还丢了性命,我钟秀必当以自己这条命作偿!”
盈娘还是不为所动,眼睛游移不定,嘴里喃喃道,“这世道,最贵的是人的性命,最贱的,也是人的性命。”
钟秀眼睛淡然,又发誓,“若我有违誓言,则死后坠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受尽十大酷刑。我的家人也失去性命。”
盈娘终于被说动,眼睛看着钟秀,“钟姐姐,我信你。”
钟秀眼里有了笑意,“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 * * * * * * *
天香楼厢房。
盈娘身着粉色纱衣翩然而至,不施粉黛却自带魅色。长发拿根钗子简单挽起来,许是手粗,还落了一撮下来,留在玉颈上。
“殿下安好。”盈娘缓缓走到李远面前,微微施了一礼。
离近了些,李远便更加清楚的看见盈娘透过纱衣的肌理,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喉结滚动了下。
花娘识趣的叫人退出厢房,独留下盈娘和李远。
盈娘站在李远前,站起来正准备倒酒。李远手一挽,环住盈娘的细腰往怀里带。
“啊!”盈娘惊呼一声,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反应过来,娇滴滴叫了一句,扭动了下身子。
李远被她这一扭扭出了火,只感觉到盈娘的娇臀在自己大腿上摩擦。
手开始探入盈娘的粉色纱衣,摸到光滑细腻的皮肤,继续摸索,摸到了盈娘的肚脐,也是触感极好,李远便忍不住扣了几下,盈娘叫了一句,“殿下,你弄疼我了。”
“好好好。”李远应着,手离开肚脐,向下摸索。
事毕,盈娘人已经虚脱了,躺在床上,质地极好的云被盖在胸前。
想到钟秀的交待,盈娘开口说,“听说殿下的字写的很好,不知什么时候盈儿也能得一副殿下的墨宝?”
写字做文章,这是二皇子的专项,九皇子可谓一窍不通。
李远搂了搂盈娘,闭着眼说,“你哪里听来的消息?写字什么的我可是半分不沾……”
“哦……是盈儿冒昧了。”盈娘有些失望的说,“之前便一直听闻皇后娘娘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尤其一手字写的也是极好。”
“你若是想要,改天我拿出一副母后的字给你。”李远说。
“可是,我听说,皇后娘娘许久未曾写过字了,怕是拿不到了吧?”盈娘问。
“这倒是,那就让你失望了。”
“不过,盈儿之前也听说,二皇子早年是由皇后娘娘教的写字,听闻也是得了真传的呢!”
李远忽然想起早些年二皇子确实时常出入皇后的寝宫讨要字帖。
“怎么?你想要二哥的?”李远问。
“嗯,皇后娘娘贤良淑德,二皇子聪慧,那么他的字帖理当也是极好看的了。”盈娘夸赞。
这句话惹得李远有些烦躁,松开搂着盈娘的手,冷冷的说了句,“你先出去吧。”
盈娘呆愣片刻,明白刚才自己的话已经惹得李远生气,默不作声拿起衣服穿好出门去了。
* * * * * * *
顾南睁开眼,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他淡淡说了句,“你来了。”
钟秀从暗处出来,笑盈盈说了句,“顾大人。你想通了吧?”
顾南坐起来,看着屋里的那个人影,“你到底是谁?”
“小女子名唤钟秀,家住天香街。如今算是隶属二皇子派系。”钟秀老老实实回答。
顾南说,“从未听过二皇子会结交烟花女子。”
“若是顾大人听过,钟秀又何必来找顾大人呢?”钟秀笑嘻嘻的说,“想必,顾大人已经决定好了吧?可是决定扶植二皇子登上皇位了?”
顾南没有回答,只是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看顾大人这样的意思,就是愿意了,钟秀再次替殿下谢过顾大人。”钟秀福了身子,行了一礼。
“如何证明你是二皇子的人?”顾南问。
“无需证明,我是自然就是。只需要顾大人始终如一的支持我家殿下便可。”钟秀说。
顾南在黑暗中盯着钟秀朦朦胧胧的身影,有些月光打在外侧,发出一片白,脸掩映在暗处,看不清楚,但听语气倒有些胜券在握的意思。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支持二皇子?”顾南问。
“以大人的谋略,想来就是了。”钟秀回答,过会儿又说,“顾大人还得早做准备,小心赵院长与您不是一条心。”
顾南心里沉了一分,从床上下来走到钟秀面前。
钟秀也没有动,顾南语气不善,“你想做什么?”
钟秀轻轻笑了两声,语气愉悦的说,“钟秀要做什么,顾大人还不知道吗?”
“人嘛,不过就是功名利禄这几样。”
顾南心里放宽一些,看来这女子也只是单纯的想要荣华富贵,金银财宝。
既然有贪念,那就很好控制。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顾南问了一句。
“扶持我家殿下啦自然是。”钟秀回答,然后调转身子要离开,“钟秀会把顾大人的话带给我家殿下的。”
* * * * * * * * * *
皇宫。
钟秀一路绕过值夜的护卫,攀着墙到了二皇子的居所。
二皇子李淮因不受皇帝喜爱,居住环境要比别的差许多,一个偌大的宫殿里只摆了几样家具。连帐子的材质都是比较低等的青布。有几处都破了。
李淮正靠在案前读书,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看着装不是宫里的宫女,也不像哪个世家的小姐。
李淮有些担心这人是不是刺客。
一时间放下手警觉了起来。
“你是何人?”李淮质问,声音端正清晰,眉宇间有股正气,但还有一些初见生人的警觉。
钟秀看到他这个样子,微微一笑,给李淮行了一礼,“民女钟秀,拜见二殿下。深夜叨扰,实在抱歉。”
李淮眉头松下一些,然后又疑惑,“一介草民,怎么也能混进皇宫里来?”
钟秀老实回答,“是草民,但不是普通的草民。”
李淮警惕的看着钟秀,“什么意思?”
“我来,便是想要扶持殿下登上皇位的。”钟秀直接挑明话题。
李淮直接站起来,手里的书也掉在地上,“尔等安敢口出如此悖言!”
钟秀看见李淮这么大的反应也不慌张,还是淡定的说,“陛下垂危,这太子人选,您是最合适的,为何不搏一搏?”
李淮沉默,这皇位如果说没有肖想过是不可能的,他是皇帝的嫡长子,又满腹经纶才华,自幼聪颖。于情于理这皇位都该是他的。不可能因不得皇帝喜爱就失去了资格。
“你要如何帮我?”李淮慢慢问。
钟秀嘴角一弯,把计划说给了李淮听。
* * * * * * * *
李远要疯了。
连续两天李淮都来了皇后寝宫请安,还主动要求到皇帝跟前侍疾。
如今满朝都在议论李淮,说他孝感天地,是正统。
又说他如何如何满腹诗书,深谙治国之策。太子人选非他不可。
就连养他长大的皇后都开始摇摆想要站在二皇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