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新的一年到,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昨夜刚下的雪把树都压垮了,梅花轻轻飘落在雪地上,印在雪地上。雪地上除了梅花印,还有大大小小的脚印,一个个踩在一起,像是脚印的家。
看着窗外热热闹闹的场景,周谲不由叹了一口气,哪有人过新年被罚跪祠堂的,越想越委屈,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盏茶,爹就说不吉利。他老人家一介武夫,不知道岁岁平安这个词吗?周谲默默腹诽。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爹对她太过严格了,有时候她恶狠狠的盼着他早日归西,可看到他上完战场伤痕累累的样子,又一阵后怕。
突然,西窗“吱呀”一声被打开,时锦一个翻滚,跳了进来。周谲赶忙用袖子擦了擦泪,然后疑惑地看着他。面前的少年站起身,手里拿了桂花糕向她走来。
时锦在周谲身旁坐下,把桂花糕往她怀里塞了塞,眼睛亮亮的:“吃不吃?”周谲看了看怀里的糕点,刚想问这个季节怎么有桂花,时锦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别过头不自然的说:“有就是了。”
周谲低下头拿起桂花糕往嘴里吃了一口,香糯软甜,甜而不腻。偷偷的扬起嘴角,在心里笑了个满怀。时锦摆弄着衣角,问她为什么不出去玩,明明看出来她哭过,但是没有说,刚进来时余光看见她在用袖子擦脸,定是不想让他看见。
“我,我被爹爹罚跪了。”周谲把头低的更低了。时锦早猜出来了,突然抓住周谲的手往外跑,周谲踉跄起身,刚想甩开,但想到这个人,感受到手里的温度,于是悄悄的握紧。
时锦轻轻推开门,四周望了望,便拉着周谲在走廊里飞奔起来,一边跑一边回头说:“不要怕,就像以前一样啊。”
阳光洒在时锦的面庞上,洒在他每一根飘扬的发丝上,少年回过头笑的狡黠,又可爱。周谲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是因为跑步,还是因为莫个人。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当你生下来的时候,这颗心是为自己跳动的,但是你不知道,在未来某事某刻,这颗心就会为了莫个人而跳动。
就像以前一样,时锦护着她,爹无可奈何,娘捧腹大笑,好像想到时锦,就会很高兴。
后来时锦带她去吃糖葫芦,去看舞狮,去偷摘别人家的梅花,然后把梅花,挂在周谲耳旁,她的耳朵特别红,估计,是被冻的,回家时
她想,她的心好像是为时锦跳动的。
那一年雪下的最大,但是她记得最清楚,不是因为雪大,而是因为时锦。
那是九岁的她和十岁的时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