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拂,吹皱池塘一池碧水,波光粼粼,水面漾起幽香阵阵,浮动莲花摇曳,袅袅婷婷。莲叶随风卷舒,莲花轻盈曼舞,玲珑雅致的韵味与纤弱姿态,羞羞答答,一如处子,柳眉杏眼,惹人怜爱,让人生出些许柔情。
此处就是神界的九天瑶池。
“没想到,时隔多年,瑶池当真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美。”池暝望着这满池的莲花不禁赞叹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一万年过去了,你依旧钟爱莲花。”浔莞有些诧异的望着他。
“莲花的环境,苦寒清冷;莲花的周遭,污泥淤积。莲花的头顶,冷水凝重;莲花的脚下,莫测泥深。但,莲花始终尽平生力驱污去浊,苦撑重负,坚守圣洁的心灵,挺住高贵的头颅。着实让人不得不喜爱。”
要说这莲花确实与池暝有几分相似,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沉默了一会儿,池暝继而问道“你呢?”
浔莞假意思索一二,回答道“莲花一尘不染,是为冰清玉洁之人所喜,牡丹富贵吉祥,是为雍容华贵之人所爱,而我独爱那梅花,不屈不挠,坚韧不拔。”
池暝见小姑娘侃侃而谈,不经意流露出宠溺一笑,丝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倒是有你风格。”
浔莞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否认。
池暝见她不说话,也看这四周无人,也许这是向她表明心意的好机会,他犹豫一二,终是坚定了信念“阿莞,其实我……”
“浔莞。”忽然一句话打断了池暝的告白,只见远处走来一位白衣男子。衣着如雪,纤尘不染。
“尘渊,你怎么来了?莫不是想本尊了?”浔莞见他风尘仆仆的走向他,顿时就起了逗弄的意思。
池暝好不容易鼓起告白的语气,就被人打断,心情刹那间十分不愉快。本想着教训一下这个没有眼力见的人,但见是尘渊也不敢放肆。
“尘渊神尊。”池暝行礼道,也不是他矫情,正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池暝深知尘渊这人向来最注重礼数,自然不好触他的霉头。
“无聊。”尘渊走到浔莞身侧,应了一句。算了回了浔莞的话,转身看向池暝,“不必多礼,你何时回来的?又为何会在这?”
“就昨日。这不,刚回来便想着让阿莞带我四出走走,看看这一万年神界有何变化嘛。”既然尘渊都开口说不必多礼了,那他也不好再客套了。尘渊这脾气,可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尘渊在听见他称呼她阿莞时,便不由得眉头一皱,心底的不爽渐渐爬上眉梢,想着呛他一句,这么想他也就这么做了,说道“不巧,浔莞也刚回来几日。”
尘渊这话让池暝脸色一白,这话不就告诉他,浔莞也才刚回来,对这神界不熟。让人另寻他人嘛。
空气突然安静……
浔莞见谁都不说话,决定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对了,你还没告诉本尊,你来这做什么?”
浔莞的语气让尘渊心底有些生气,凭什么她对池暝就能放下尊称,就像普通朋友那般自然地聊着她的看法,而在他面前她的自称永远是本尊,语气永远那么疏离……心情十分不舒畅,语气自然见不得有多好,冷冷得说道“本尊顺路。”
顺路嘛?当然不是,他本来在长宁殿念书,栾卿突然跑来同他说,池暝要向浔莞表明心意,尘渊立马放下书卷,飞奔着赶来。岂知刚好赶到,不然后果他都不敢往下想。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听说浔莞要被人告白时,会那么紧张。
“噗嗤。”浔莞突然一笑,刚一出声,就被尘渊凌厉的目光的制止了。
浔莞看破不说破,谁还不知道他,长宁殿分明在东边,他往西边走,这能叫顺路,南辕北撤还差不多。
尘渊自然知道他找的借口骗不了浔莞,也不愿让她笑下去,看着她,训斥道“都是要成为三界之主的人了,还是这般不务正业,玩物丧志。”
浔莞顿时就被气笑了,回击道“本尊不就是带故友来叙叙旧吗?怎么就叫不务正业,玩物丧志了。本尊记得尘渊神尊的宫殿不在东海边吧?”
此话顿时让池暝忍不住笑出声来,众所周知,东海是三界最大的河流。而浔莞说尘渊住东海,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尘渊管的宽吗?没想到,她还是一点没变,嘴还是这么毒,语出惊人啊。
尘渊脸一黑,但让他生气的不是她说的话,而是她话语中的淡漠疏离,好像三界之人她都能与之相谈甚欢,却独独不想同他多说一句一样。这种感觉可真不好。
火药味正浓时,突然有人走了过来行礼道“小神拜见尘渊神尊,尘渊神尊,池暝上神。”原来是雨神蘅芜啊。
“雨神不必多礼。”池暝见两人都不说话,他也不好让人雨神就保持行礼这个姿势,只能做个顺水人情,让人起身。
要说这蘅芜和池暝同为上神之尊,为何蘅芜还要对池暝行礼呢?那自然是池暝位尊,不仅有上神之尊,还是璎怜神尊的义弟,且深得璎怜器重。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在这三界横着走。
浔莞被尘渊莫名其妙的冤枉了,情绪本就不高,如今蘅芜正撞她枪口上了,不悦的说道“看来雨神很清闲啊,还有时间闲逛。”
不过今日说来也是奇怪,竟然在雨神身上闻不到那焚香了。
原来是蘅芜自上次以后,私底下悄悄调查了一番,知晓浔莞厌弃焚香,自然也不好跟她反着来。
蘅芜方才就听到了浔莞和尘渊的争执,也知道浔莞此时定不好受。只能忍气吞声“神尊说笑了,小神恰巧路经此处罢了。”
“哦?是吗?想见尘渊直说便是,本尊可不想沾他的光。”浔莞本就是爽快的性子,一下就戳穿了蘅芜的那点小心思。
被戳穿心事,蘅芜的脸色十分难看,抬头见尘渊的目光好像一直在浔莞身上,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片刻。更加羞愧了。
浔莞实在不想再同尘渊呆下去了,牵起池暝的手,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不打扰,先走了”便带着池暝离开了。
方才浔莞自然牵起池暝手的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双眼,难道俩人真的已经亲密到了这种地步吗,亦或者浔莞真的喜欢他……尘渊不愿意再往下想下去,他怕他忍不住砍了被池暝那只被浔莞牵过的手。
“神尊。”蘅芜见尘渊一直盯着浔莞走的方向出神,不由得心一紧,难不成神尊在意她?如果神尊心仪之人真的她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呢?她又能怎么办?
浔莞位尊不说,况且她和尘渊无论是身份还是样貌亦或者才情都极其般配,他们站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对璧人。没人能插足。
“雨神,本尊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请自重。”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尘渊便潇洒离去了。
只留下蘅芜一人,他的心难道真的是冰块做的吗?为什么无论如何也捂不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