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部部长谢天齐在工作日当天一早就将我叫到了办事处，他表情像极了有脸部褶皱的沙皮狗，能感觉气势汹汹。和他站一起的，还有同部门的管理人员以及其他部门的负责人，他们站的整整齐齐，一脸肃穆，我向着他们走上前去。
我刚靠近，怒发冲冠的谢天齐就劈头盖脸地骂开了：“就是你准备的最近一期的大坝进度汇报？搞什么呢你？谁把你这种憨怂收编进来的？”
我看了眼周围，他们都低着头，没有正眼瞧我。
“是我准备的，部长。”我沉下声音道。
谢天齐一挥掌上来就拍掉了我的眼镜，旁人赶紧上前拉扯住他，想压住他已经控制不了的情绪。
他冲我说道：“都这种关头了，你还不上报！你等什么呢？啊？你会不会弄？你们别拦我！你一个人耽误了大家的事，你是要付代价的，是要付所有责任的！”
“对不起部长，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个板块工作的。”我压抑地说道。
“我不在乎你之后告不告我动手啊，在这个年代，速度就是一切，办不到就滚蛋！那么多人盯着等着呢，是我一个人等吗？啊？我就是不做这部长吧，也要治治你这种脾性。”谢天齐咄咄逼人道。
旁边的人挡着他，而同事也把我拉到一边。
谢天齐在办事处里发了一通火，总算才带着那批人离开。剩下的人见他走后，有些纷纷离散开，也有人帮我拾起眼镜来安慰我这边。我感觉周围的人和事都仿佛离得很远，听不见了声音……
我背着他们一个人走到了阳台上，左手不断用力捏着自己可以捏的任何东西，手腕、手臂、手机的边缘……皮肤被我自己捏红掐青出现了印子，但我毫无痛觉，而是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手机外壳被我的手指刮得直响。牙齿就在我的嘴里摩擦用力着，让我以免爆发出骇人的声音来。眼泪就包在我的眼里，没有流出来，我是男人，不能被他们看到这种样子。
趁着没人我赶紧用手指擦干了眼眶里的眼泪，以免在脸上留下泪痕。
做完这些后，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里。其他人从办公桌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都没敢吭声，又各自埋下头去做着他们的事情。我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办公室，用纸巾反复仔细地擦拭起眼镜……
“常主任……需要你看下这个。”一个专员敲了敲门，怯生生地站在我办公室外。
我板着张脸看向他，他捏着文件的手开始哆嗦起来。
“进来吧。”我示意他道。
他赶忙笔挺着身子进来，用双手僵硬地将文件推到我跟前。
我瞄了一眼那个文件内容，皱起眉来。
这些人……还真会挑时候，这不是逼我赶紧处理吗？大坝的进程我早就演算出来了的，只是谢天齐那王八羔子根本不懂，只会发号施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还只能忍着，此时容不得我半点反驳，离高层就差一点点了，再熬一会儿就能到头了。
“主任，有没有问题呢？”专员苍白着脸问道。
“你先去忙别的吧，文件留在这里，我再研究下。”我没再理会他转向自己的电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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