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也不回的跑下门廊,直奔我家而去。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即便在周日的早晨、我的邻居们却比坟地还安静了。如果有什么除我以外的人待在这,他最好把门锁上死也别开。
阿撒托斯降临了…….而他想来找你。
我抓住房门的把手扭了一下,门没打开。我又试了一次,发现门居然锁上了。
这真的吓了我一跳,因为我十分清楚我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锁门!更糟的是我的钥匙还在里面。
我听见背后传来了声音,迅速闪到一旁。那东西爬过了街道,已经到了我家邮箱的位置。
它身上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我,而且,天空似乎变得更黑了。
阿撒托斯降临了…….而他想来找你。
没能进入房间的我迅速跳下了门廊,直奔车库而去,车库的门还开着。就在这时,一道红色金属的反光闪了一下,我瞥见了我给割草机准备的两罐汽油(汽油罐为红色)。
我笑了,每一罐都还剩至少半加仑汽油,而我的口袋里有一枚打火机,一个想法开始在我脑袋里萌芽。拿起一罐汽油,我悄悄绕到怪物的背后,猛地冲回街对面Rimel夫人的房子。那东西抬起尾部的触手,就像一条捕猎的蛇,然后开始追我。
就在我跑进Rimel夫人的门廊上时,我发现她原来站的位置上放了一堆东西。
那就是Rimel夫人,或者说Rimel夫人还剩下的部分——一层剥落的皮囊。没有骨头,没有血肉,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她晒太阳晒的过度、然后褪了一整张皮下来。
听见触手抽打的声音,我回过身,发现那东西已经追到了门廊底部,我打开油罐,将汽油倒在门廊以及Rimel太太的皮上,然后将空汽油罐砸向那个怪物,居然还幸运地击中了它的一只眼睛。
我迅速滑向门廊右边,准备跳开。我掏出打火机,打着火,一缕小火苗燃了起来,我将打火机丢了出去,正好落在汽油浸渍过的地方。火焰如同狂灵一般呼地升起,我则被气流震开,跌落到外面的一丛黄花菜中。我抓紧时间爬起来一路狂奔,然后停在路中央观望。那东西爬进了门廊,被火海淹没。它发出一声尖利而怪异的尖叫。Rimel太太家所有的窗户都被震得粉碎,碎片飞得到处都是。一些湿润的液体从我的耳中流出,我用手擦了一下,居然是血。
“死吧你!破玩意儿!”我冲那东西大喊,同时用一只手捂住出血的耳朵。“不论你是什么,看来你和其他东西一样,都会死。”
我像个芭蕾舞演员一样转了两圈,然后放声大笑,这些恶魔可以被杀死。火,一个净化这些脏东西的好方法。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得拿到我的车钥匙然后去超市,虽然报纸上说那东西消失了,但是直觉告诉我它还在那等着我。
但我的前门锁了,我的钥匙都在屋里,就在我打破窗户准备爬进去的时候,前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我愣住了,下了一跳。难道它一开始就没锁?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门,拿走了入口处的钥匙,还有钱包和另一个打火机。然后飞快地跑出来,将门锁上。
抓起最后一罐汽油,我打开车门,将油罐扔到后座上。
几分钟后,我发动车子,前往那个被怪物包围的超市。它就在那,仿佛在等我一样。它的躯体正在原先超市所在的位置起伏着。
至少它没去别的地方猎食。
地上到处都散落着人骨,在那东西的附近区域没有任何动静,沉默在空气中弥漫,就连那个怪物都仿佛静止不动。
一阵冷风扬起了一片垃圾,也将死亡的气息送到了我的鼻尖。
我从车里爬出,让车子保持发动状态,然后点燃打火机扔进后座,火苗先点燃了座位上的布料,火焰顺着空气升腾而起。
我关上车门,跑向驾驶座,在车门外拉下了手刹。车子呼啸着冲出停车场。
我看着车子冲向怪物。
我停车的位置离那东西已经足够近了,汽车很快就跑完了这段间距。
当车子冲进那怪物体内时,我露出了大大的微笑,怪物将车子整个吞了下去。
下一秒,剧烈攀升的火焰在它体内横冲直撞,一股污秽被烧焦的气味撕裂了空气。
但我没注意到的是,一小部分黑色的东西缠住了我的退,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东西越缠越紧,将我拖向那燃烧着的本体。
那难以想象的东西突然舞动了起来,语无伦次的冲我说话、打手势,像一只动物园的猴子,还是一只疯猴子。
一阵尖利如女人般的尖叫在空气中传开,然后我意识到这尖叫是我发出的。
我不停地尖叫着,就像那团将我吞没的黑色淤泥。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活着,但是被绑在一张行军床上,周围是雪白的墙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盯着我,旁边站着一位护士。
“Combs医生,就是他杀了这些人,然后放火烧了超市和Rimel夫人的房子吗?”那个护士问道。
“是的,一桩很古怪的案子。他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超市停车场的中央,火势已经失去控制。他不停地吼着什么黑色的巨大怪物,说这些怪物将不再蛰伏、统治世界,大啖人类为筵。”医生笑着摇了摇头。“只可惜这些怪物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中。”
医生走向门口,在离开前,他对护士吩咐了一句:“给他打10毫升三氟丙嗪。”
“好的,Combs医生。”
她拿出一根注射器,刺入我手臂上的血管,将药品送进了我体内,然后拔出了针头。
当我抬头看她时,发现她的嘴巴张着,黑色的触手从她嘴巴里伸出,抚摸着我的脸。我崩溃地哭了出来,然后黑色的东西又钻回了她的嘴巴。
“好梦。”她笑着说,笑声黑暗而可怖。
她走出房间,将我锁在了室内。
灯光熄灭了,房间瞬间被黑暗笼罩,黑暗中若有若无浮动的阴影。
阴影似乎长着触手,它们舞蹈着、扭曲着,离行军床越来越近,
我张开嘴发出尖叫,但那唯一一声没有被闪烁着的阴影吞没的尖叫,却和那怪物最初的叫声一模一样。
我的脑中再次传来可怕的耳语。
阿撒托斯降临了……而他就在你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