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洛湘府

水神独坐院中，不言不语，日光落上檐角，投下一片阴影，他的身子半掩在其间，茕茕白衣，乌发未束，黑与白浓烈又浅淡。思绪同影子一样被拖的很长——

“吱……”轻微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女子的裙裾是雨过天青色，水波徐徐漾，风花静静落。

她方关了门，举止细致。怕扰了屋内的人。这行动间，身影便已显出，衣袂款款。

单单有一抹碧，不沾染其他颜色，却不显平淡和单薄，她沉静而婉约，仅佩一银冠，又平添一股英姿飒爽，端庄大气。

走上前来是淼淼仙气。

她道：“师兄”

水神抬手，示意她坐下 。

茶香袅袅，水雾浮起，模糊了两人的面容。

临秀道：“不知这个孩子，是何身份来历？”

她心中已有怀疑，却不曾确定。

洛霖微微怅然，半是欢喜半是苦涩：“水系木灵，我探过元灵，是梓芬的气息。”

语毕，又浅浅吸了一口气。再度开口时，伤感无力，又怀念缱绻。

“想来，是梓芬与太微的孩子。”

至此，便不在说下去。

'果然'临秀想，这位通透的女子心中一沉，'只是这样的身份，对他而言，不知是福是祸。'

她为洛霖续了一杯茶。茶汤是清凉的碧青色，叶芽蜷缩、舒卷，在杯中飘摇沉浮，正如两人此刻的心迹。起起伏伏，远不如表面这样淡然。

洛霖接过茶盏，轻轻啜饮。亦是借此平复心绪。

“我受师尊指点，在东海寻到他时。”洛霖顿了顿，“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孩子身上，有琉璃净火的痕迹。”

“东海那里，我已处理好。旁人应该察觉不到异样。”

临秀轻轻颔首。

她的一双如黛秀眉微蹙，“他身体虽无大碍，却至今昏迷不醒，不知是何缘故。”

洛霖流露出忧愤之色：“乃是神魂受损。”

临秀惊愕，面露不忍。她别开脸去，细细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