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

模拟考试眨眼将至，本来就是模拟中考，出卷老师手下留情降低考试难度，为的是尽量不要打击同学们的信心。

　　走进考场，考生顺序是按上一次周考拍的，人月能看见坐在第一考场的第一个的钱雨文。

　　她看见钱雨文正左手撑头，另一只说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她似乎转得专注，以至于没注意到人月恰好从外面走进来，经过她。

　　人月微微一顿，不到一秒她就迈步往后找座位了。因为教室比较小，每排间隔也很窄，她进场又早。若是她这样和钱雨文说话，那后来的人就别想进来了。

　　人月庆幸：还好她在转笔。

　　考试开始了。

　　学校安排上午语文，下午数英，晚上物化，硬是把两天的考死挤压到一天。这样不仅考验脑力，而且及其考验体力。

　　体育课取消后人月已经有小半个月没锻炼过了。等到晚上最后一场物化一起考时，她有些头昏，她皱着眉轻轻捏了捏山根，周围许多同学瘫在座位上，都表示解不动了。当然监考老师感受不到，他们照样一前一后分发试卷。

　　人月本来闭上眼睛就能听到轰鸣声，可她拿到答题卡那一刻仿佛又变得热情起来，犹如佛像般的存在。周围一圈人似乎被她感化了，也都挺起腰板开始答题。

　　因为毕竟是第一考场，大家都是足够优秀的人际关系，谁都不愿比谁差。少年们的胜负心就如同一部动漫，直白且强烈。

　　结束是晚上八点，按理说他们还要回自己教室自习一个小时，但老师们终于良心发现，会议后宣布提前放学。

　　考场内一阵欢腾，像是要把屋顶都掀翻了，整栋教学楼沸腾一锅。

　　人月长长舒了口气，低头收好文具，突然她眼前出现一片阴影，她抬头目光就和钱雨文的撞在一起。

　　盛夏的夜，散发着淡淡的柔情。

　　钱雨文先开口：“人月……”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干巴巴地说：“好久不见。”

　　言人月目光下移嗯了声，说：“是好久没见了。”

　　“一起走吗？”

　　“好。”

第一考场在三楼，月色伴着两人，微风吹过，树影婆娑发出“沙沙”声，格外赏心悦目。

　　她们来到楼梯前，考完试后的症状瞬时间涌上脑门。人月一手扶着扶手，眼看脚下就要踩空，这时一直冰凉的手扯住她的胳膊，才避免她滚下楼梯。

　　她们走的比较晚，楼的人里几乎都走光了，灯也就关了。

　　楼道里黑暗，钱雨文的手贴到她皮肤的那一刻，丝丝凉意顺着脊梁往上爬，有着薄荷糖情神洗脑的功效。

　　她不敢用力拽钱雨文，只能另一只手借力，紧握扶手把自己拉回台阶。

　　因为有风吹，人月轻柔的头发好像划过手腕， 钱雨文触电般收手。

　　透过月光钱雨文朦胧地看见言人月上下起伏的胸廓，人月大脑一片空白，连谢谢都忘了讲。

　　可能是因为过度疲惫，钱雨文哑声：“没事吧？小心点。”

　　“……”昏黑中人月细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走吧。”钱雨文低声说道。

　　“嗯。”言人月攥紧手里的文具袋，机械般抬脚。

　　”噗嗤”身后的人笑了声，人月迅速转头：“你笑什么？”

　　“你考试考傻了吧？下楼都不会了。”钱雨文笑着。

　　“是啊，谁像你一样，四场下来腿都不带抖的。”言人月回笑道。

　　钱雨文一半真一半炫耀：“那是，我体力好着呢。”

　　言人月轻描淡写：“哦，你真棒。”

　　“考完要分班。”

　　“我知道。”

　　“我们有机会分到一个班。”

　　“……所以呢？”

　　“所以，我们有更多时间……交朋友。”

　　许久的沉默。

　　言人月看着她：“赵欣和我也不是一个班的”

　　“赵欣？你朋友啊？听说过，我们两个不一样。”

　　“噢？有什么不一样。”

　　“emmmm，姑且想不出来，那就一样吧。”

　　人月嗯了声，看不出情绪。

　　最后停在二楼出，两人分开了。光沙下一个长发，一个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