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市。
这段时间,田甜仍是没找着沈知节,仿佛这个人物,一夜之间又消失了踪影。她好几次都想去警局报警,查找这个人的踪迹,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为了尽快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每日每夜尽心尽力的工作。但偏偏时常想起那个混蛋。
她想,下次如果再碰见,一定不能跟他接触,那个人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变态。不,还是永远不要再碰见为好。
唯一值得舒坦的事,自那晚拒绝陆乘风之后,这个人再也没联系过自己,但偏偏父母偶尔会提起陆乘风,言辞中对他诸多欣赏,这令她十分苦恼。
于是,她经常躲在公司,借用工作来躲避。
这天已经很晚了,她的电脑忽然收到自国外传来的讯息。
田甜暼了一眼,心想这个同事还真是尽心尽力,时常发掘些一般记者挖不到的东西。她盯着标题,不经意瘪瘪嘴,心中乐了,因为标题是毒枭的自我认知。得了,还自我认知。一个毒枭能有什么自我认知,犯罪的认知吗?
她本想直接关掉,谁知后面突然弹出一段话:田甜姐,这份新闻是我私人发给您的,请您暂时不要暴光。
这让田甜来了兴趣,她将鼠标放在播放键上,轻轻点下。
视频里立即出现了一个打着马赛克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对此,田甜倒不以为意,因为这类视频里的人物一旦暴露身份,对他们来说可能极为危险。
“我是一位毒枭。”
田甜听着这不太熟练的英文开场白,没成想这人还是位知识份子呢。随即电话响起,是田母打来的。
田甜回了句知道了,当即合上笔记本准备离开。她想了想,还是将笔记本带了回去,毕竟这是同事给她的私货。
回到家里,田甜洗涑完毕,提着笔记本上了床,她打开屏幕,继续看下去。
听着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虽然屏幕里的男人整场都是英文讲诉,但他的口音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人是谁?田甜紧蹙眉头。
她耐着性子听完,那种熟悉感愈发的强烈,并且男人所说的过往竟与某人及其相似。
会是那个混蛋吗?田甜毫不犹豫的在网上搜索起来,终于找到了一段沈知节伪装傅慎行时参加的一个新闻发布会,视频里他说了简短的几句英文。
田甜仔仔细细听了几遍,然后迅速切换回录像视频,又点开仔细听着。
她眉头越来越深,几乎可以肯定毒枭的身份了。但她还要确认下,当即拨打了一个电话,可惜对方提示已关机。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又陆陆续续拨打了几次,仍是关机状态。
她不会出事了吧?田甜心里紧张着,应该不会,她既然能录下这个视频,肯定是得到准许的,那个混蛋又怎会加害她?
不过一想到沈知节的作风,穷凶恶极,不能以常理度之。
沈知节,那个毒枭就是你吧。
田甜这样想着,她咬着牙,当即做了个决定,拨通了领导电话,说要请假一段时间,又出去跟父母说了声,想出国旅游散散心。
明晨一大早,田甜订好了机票。中午时分,准时登机。
金三角。
刘小朵打开已经关机的手机,发现好些来电,她没想到田甜竟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于是顺手拨打过去,得知提示却是对方已关机。
随即,她放下手机,开始去做午饭。
此时,沈知节正在书房内跟傅随之商议接下来的计划。通过昨夜的事,两人意识到突袭效果已经微乎其微,甚至现在己方势力也得小心戒备。
金三角近来消失两股势力,已经引起各方势力极大重视。哪怕是前段日子为了抢夺市场份额,某些势力打的你来我往,却基本维持在小股战斗,虽有死伤,却无伤大雅。可以说,因为傅氏的插入,整个金三角已打破了持续的平静。
在上午时,有人打电话给傅随之,请他参加接下来的金三角会议。会议内容无非就是接下来市场份额的分配。
傅随之预感到这次会议有种阴谋的味道,像极了鸿门宴,却又不能不去。
“哥,接下来的金三角会议,恐怕不会顺利。”傅随之微微皱眉。
沈知节坐在曾经傅老爷子的位置上,饮着茶,垂着眼睑道:“这次会议你就不用去了。”
“哥,你也觉得是鸿门宴吗?”
“不是,这次由我去。你负责戒备,预防有人在家里闹事。”沈知节阴冷的笑着,那些人妄图整一出鸿门宴,将傅氏排挤在外。他又何曾不是想着接这次机会彻底占领一定的份额。
“哥,实在太危险了。那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傅随之劝着。按照他的想法,不去也没什么,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傅氏的底子决不比任何一方势力弱。
沈知节摇摇头,“随之,你还是太年轻。傅氏的祖辈来到这里,扎根这么多年,如今仍然屹立不倒,谁敢轻视?正因为我强敌弱,他们才要联合。六国伐秦听说过吧,咱们就是秦,他们是六国。要想彻底击溃他们,光靠武力不行,还是得靠这里。”他指了指脑子,继续说着,“他们既然想合纵之计,我们就得让他们合纵不了,从他们的内部开始分化。他们一旦分离,谁又敢轻易跟咱们开战?”
“这次金三角会议看似处处危机,实则只要处理得当,反而是咱们稳定占领市场的根基。”沈知节一针见血,指出了关键。
“哥,我觉得还是有些危险,不如还是我去吧。”傅随之仍然觉得不妥,毕竟危机太大,那些毒枭,谁是贪生怕死之辈,做事不能常理度之。
在金三角,没有挚友亲朋,只有利益至上。
沈知节微微眯眼,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沉闷声,过了半会才淡淡说着,“我已经想到还有一种可能,要么半路上遭人伏击,或者会议上遭人暗算,这事完全有可能。所以你去我去几乎一样。不过,我已经想到一种应对之法,应该有效。”
“什么办法?”傅随之眼前一亮。
“随之,你知道咱们祖辈的身份吧?”
“嗯,我当然知道。”傅随之不太懂。
“既然他们想要咱们产生动摇恐惧之心,那我就给他们来个反其道而行。到时候我去,你好好守家,别让家里着火了。”
沈知节站起身,往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又转过身说道:“对了,中午去我那里吃饭。”
傅随之愣了愣,随即浮现一抹笑容。刘小朵住在自己哥家里,几乎全部人都知道了,却没想到刘小朵还给哥做饭。那她究竟是保姆呢,还是其他的身份?
傅随之笑容更灿,忽然想到那天刘小朵说她得势了一定教训自己,浑身就不得劲,打定主意以后得讨好下刘小朵了,万一吹些耳边风,凭哥的性格,虽然不会杀了自己,小惩决跑不了。
下午过后,沈知节跟傅随之去部署接下来的行动。刘小朵一人坐在大厅里看着心理学。突然间,电话响起,她拿过来放在耳边,“喂,田甜姐。”
“小朵,你没事吧?”那边传来关切的问候。
“我好着呢,田甜姐。”刘小朵笑了笑。
此刻,田甜刚走出机场,她压低嗓子道:“小朵,你身边没别人吧?”
……
三个小时后,田甜来到了一处岔路旁,那里站着两尊高大男子,用一种轻佻眼神凝视着她。
田甜装作没看到,正要走过去,却被两人拦住,其中一名男子咕噜咕噜说了一句。
她没听懂,愣了愣,立即用翻译说了句,“我要从这里过去。”
男人当即摇了摇头。
田甜气愤极了,却不敢硬闯,毕竟两个男人腰间的应该都是真家伙。她退开两步,示意无害,立即拨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刘小朵来到这里,她至今不敢相信,田甜居然真的过来了。
“田甜姐,你来这里做什么?”刘小朵上前拉住她,疑惑着。
田甜却只望着她,不忍说了句,“小朵,你黑了。”只字不提来这里的目的。
刘小朵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却一时想不起哪里不对。一旁田甜亲切挽着她胳膊,爽快道:“走吧小朵,让我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刘小朵迟疑道:“田甜姐,那个,我是住别人那里的,你去真不是太方便。如果你是来这边游玩的,我可以推荐你几个地方,带你去也可以。”
田甜笑容一下僵硬,脑筋急速飞转着,“小朵。其实,我是来找人的,有个人欺负了我,然后跑了。我恰好得知他在这里,所以就找过来了。”她故意把欺负两个字说得含糊不清。
刘小朵捂住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田甜姐,那个人不会就是沈知节吧?”
“就是他。”田甜咬牙切齿说着,“他就是个登徒浪子,小朵,他没把你怎样吧?”便即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住她,毕竟她知道,这个小姐妹跟何妍可有几分相似呢。
刘小朵当即摇晃脑袋,“田甜姐,你可跟我说过他心里只有一人吧?他又怎么会欺负我?”心里却想起前些日子,那应该算不得欺负吧?
田甜拍了拍胸脯,放松似的说着,“那就好。”惹得两个男人狠狠盯住她。
此刻刘小朵来不及问她怎么得知沈知节在这里了,因为她已经被田甜推搡着往前走着。
田甜边走边问着,“小朵,沈知节在这边势力很大么?刚刚那两个是他下属么?我看他们对你挺客气的。”
刘小朵点点头,“势力应该算不小吧。现在这边不太平,所以戒备森严。”
田甜皱眉,“那不是有生命危险?”
“还好啦,咱们这里还是挺安全的。”她笑了笑,心想简直危险极了,凌晨还灭掉了一处势力。对于她而言,在金三角待了这么久,算是能平常心对待。可对于国内都没见过杀人的田甜来说,实在有些恐怖,此刻,她竟有些后悔来这里了,但是心中的愤怒使她又挺直了胸膛。
刘小朵领着她进了别墅。田甜像个好奇孩子使劲打量着周围环境。
最终,刘小朵将她领到一处房门处打开,走了进去,“田甜姐,你就住这里吧。”
田甜打量着四周,环境还能接受,便不经意问着,“小朵,你住哪里?”
“沈知节房间有两个卧室,我住另外一个。”
田甜愣住,又仔仔细细盯着刘小朵面上看,她笑了笑,“小朵,你说的这边不安全,我有些害怕,不如我跟你一起住,好吗?我也正好可以见见沈知节。”她说到后面,已带着一丝冷意。
刘小朵没法拒绝,不过那是沈知节的房间,“田甜姐,既然如此,我先带你去见一见沈知节吧?”
“他现在在哪儿?”田甜问。
刘小朵想了想,“他应该跟傅随之在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行动,什么行动?”田甜皱眉。
“这我也不清楚。”
“哦那行吧,等他回来再说,你先带我去你房间,我背着行李快要累死了。”
刘小朵叹口气,只能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她并不清楚田甜跟沈知节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至于田甜曾跟沈知节交往并且差点订婚的事,田甜却从未跟她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