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微亮,沈知节已准时起床,开始锻炼身体,等到额头冒出汗珠时,这才去冲了个澡。
门外有人敲门,他打开门,见是**叼着烟,提着两份早餐。
“沈,昨晚睡得好吗?”**笑着,递给他一份早餐。
沈知节笑道:“比起以前舔刀口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实在好极了。”
两人各自坐下,沈知节狼吞虎咽吃下早餐,点了根烟慢慢抽着。
烟雾缭绕在昏黄的灯光下,略有些宁静,祥和。
**吃得慢些,瞥见他这一幕,随口笑道:“沈,我以为你会吃不下这种垃圾早餐。老实说,任谁过了几年的逍遥日子,都无法再忍受这样粗糙的生活。”
“哦?是吗?”沈知节笑着,忽然眯着眼,盯住他,“李,其实谁都一样,哪怕是披着羊皮伪装,看似温顺乖巧,可是一旦有了威胁自己生命的时刻,总是会撕掉伪装,咬死一切的威胁。”
“沈,我很欣赏你,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成大事。陆先生看人的眼光,准没错。”**笑着,胡乱扒拉两口,将早餐盒扔掉。
沈知节散给他一根烟,**点上,忽然站起身,走出了房间,四下看了看,又回到房间。
他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目光变得阴沉,询问道:“沈,你对金三角也很熟悉吧,那你觉得以咱们的处境,该怎么样迈出第一步。”
沈知节蹙眉道,“我只对以前的金三角熟悉,可是现在这里大势力洗牌,一切都变得陌生。既然你来这里已经有两个月,想必已有自己的想法了,那就不妨直接讲出来。”
**笑了笑,“沈,开诚布公的说,就凭你我两个外来者,想要在这边分一杯羹根本不可能,也就只有陆先生那样的疯子才如此疯狂。”
对此,沈知节深表同意。可是他明知前面万丈深渊,也不得不往下跳,只因为他的身后还有他想用生命守护的人。
“我来这里两个月,主要还是暗中了解这边的情况,现在这边的局势,怎么说呢,处于很微妙的平衡状态,可是这样平衡经不起一点重量,任何不经意的一点小火花,就有可能引发大爆炸。不过……”
**伸出手指,随意划拉几下,继续说着,“就凭咱们两个人,目前还达不到那点重量的程度,所以……”他咧嘴一笑,“咱们只有努力往上爬,争取达到重量,然后只需轻轻一点,嘭,就像炸弹被引爆,整个市场就会变得混乱,到时候咱们再混水摸鱼。”
沈知节点点头,“黑暗势力,永远逃不过黑暗法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倒是最有效的一个方法。不过,你先跟我讲讲这边的势力布局吧。陆乘风既然派你来这边,想必这些你早已摸得清清楚楚。”
接着**向他介绍了这边目前的几处势力,有丹约将军死亡,手下的头目各自占山为王的新生势力,也有以往被丹约打压的老牌势力。
他说到最后,微微蹙眉,“只有一股神秘势力,我弄不清来头。”
“哦?”沈知节有些好奇。
**讲道:“那股势力,极少露面,可是每股势力都知道有这样一股势力隐藏在暗处,撇开政府军的打压,这股势力也算是达成现在微妙平衡的所在吧。”
“如此神秘。莫非势力很强大?”沈知节问道。
“不,”**微笑,“或许很强,不过还达不到统一市场的势力,它太狡猾,这也是他能够威胁其他的势力的原因。”
“这边不缺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可是当狡猾到无人可知时,再悍不畏死,也没有半点法子。”
沈知节微微点头,“说说你的具体计划吧。”
**道:“我看中了一股弱小势力,咱们去投诚。要是能熬过军令状,就算是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军令状,这是世界任何暗势力必须迈过的一道坎。
至于为何投诚弱小势力,沈知节微微一想也就通了。
任何大势力,从底层总要一步步往上迈,没有一步登天的例外。可是弱小势力,却多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分希望,沈知节都觉得去试一试。
虽然陆乘风没给他期限,他也不会天真的认为拖延就算完事。他敢相信,如果三个月到半年做不出一些成绩,陆乘风绝对会否决掉他。
况且,他也需要有一股自己的势力,才能够跟陆乘风对抗。
野心,欲望,复仇,沈知节的内心已被填充的无比复加,甚至就连对何妍的占有欲,这一刻也减少了许多。
“我赞成,既然决定了,你我两个就尽早行动。”沈知节走出房门,来到走廊点燃一根烟,深深吸着。
**在屋子里打了个电话,走出屋子,向他说道:“我已经联系了一伙势力的头目,他勉强允许我们两个过去碰个面。至于能不能入他的眼,到时候就得看你我的表现了。”
大约中午时分,**领着沈知节来到一栋楼房外,被铁栏杆围绕着。
**走到大门前,当即有两名配枪门卫制止住两人,并不怀好意的盯住他们。
这时候,院子里走出来一个武装打扮的男人,低声向两门卫说了几句,而后露出有些难看的笑容,对沈知节二人打个手势,用不太标准的华夏语说了一个字。
“请。”
两人直接走上前,由武装男子领着一路走进去,最后来到二楼靠边的房间,男子敲门进去,示意两人跟上。
屋子里正有一位壮硕男子用餐,他头也不抬。
沈知节二人站着一动不动,空气有些诡异的安静。
良久,壮硕男子吃完午餐,扯过餐巾擦了擦嘴,这才看着两人笑,用蹩脚的华夏语说道:“两个,朋友,一起吃?”
**尽量露出微笑,一字一句道,“伟大的卡尔将军,谢谢款待,我们吃过了。”
“吃?”被换为卡尔的男人,听到将军二字,笑容更盛了些。
一旁的武装男人见两人不为所动,眼神逐渐冷酷。
“不吃,我,怎么相信,你们?”卡尔笑容消失。
沈知节望向桌上的残羹剩饭,二话不说走上去坐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见状,也不再犹豫,跟上去一起吃着。
沈知节每吃一口,就等于尊严减少了一分,心底的冷酷也就愈发更盛一分。
这一切,他会报复回来。
等到二人吃完,桌上菜品已经干干净净不留丝毫。
卡尔笑着看向沈知节,犹如狡猾的狐狸,“我,卡尔,欣赏你。”
沈知节微笑着,“卡尔将军,我们也相信你,所以我们来投诚。”
“哦?”卡尔发出疑问,“投诚?怎么,投诚法?”
沈知节目光冷酷,“卡尔将军需要我们去做什么,我们就去做什么。”
“我,卡尔,不缺这样的人。”卡尔摇头。
“我们两个,”沈知节指了指自己与**,“跟卡尔将军的手下不一样,有些不适合将军手下人做的事,我们可以去做。”“相信刚才,将军已经看到我们的诚意?”
卡尔看了眼武装男子,“勇气,并不代表一切,我,要的是实力。”
“你,击败他,我就接纳,你们。”卡尔盯住沈知节。
沈知节站起身,看向身材健硕的武装男子。
武装男子眼神里绽放出一丝阴冷,仿佛一条毒蛇盯住了猎物,欲欲跃试。
沈知节一动不动,却警惕的盯住他的一举一动,有一股危险感悄然笼罩全身。
“沈?”**也有这种感受,轻声询问着。
沈知节并不答话,轻轻往前迈了一小步。
“喝。”
武装男子大喝一声,闪电般踢出一脚。
沈知节骤然发力,微侧身躯,竟险些避开,在他动作的同时,狠狠一拳砸向男子小腿骨。
一拳击中,武装男子已欺身上来,沙包大的拳头击往脑袋。
沈知节并不退避,另一只手化拳为掌,狠狠劈往他的手腕上。
打蛇必打七寸。
沈知节深知这个道理,面对拳头如铁硬的对手,他又怎么会以已之弱,攻敌之强?
两人各自见招拆招,比不上套路功夫的华丽,却都是全往对手弱点攻击,招招制敌的狠招。
**退开了些,对沈知节有些担忧,能够担任卡尔的贴身护卫,那名武装男子决不能是花架子。沈知节虽同样是敢于搏命之徒,身体素质不一定比得上对方。
打个比方,两人各自击中对方一拳,都打在相同位置,抗击打能力强的人也许能抗住,体质弱些的人可能就会出现昏厥的状况。而生死相搏,一旦昏厥,也就等于直接宣判死亡。
卡尔双手环抱胸前,看着两人相互打击,各自搏命,对于沈知节确实有了些欣赏。
砰,沈知节被一拳击中脸颊,狠狠退开了几步,嘴角流出了鲜血。那位武装男子也有些不好受,被他一脚踢中了心窝子。
“停下。”卡尔喝令一声。
武装男子立即停住不动,微微蹙眉。
沈知节舌头转了转,不用触摸,想必脸颊已高高肿了起来。他体内的血液愈发沸腾,使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他仍是死死盯住对面男子,一动不动。
若是有刀?他仍只有五成把握结果对方。
“你,名字?”卡尔盯住沈知节,微笑着。
“将军,我叫沈知节。”他收回视线,微微低头,以示臣服。
“很好,你们两个,接下来,替我去办一件事,办得漂亮,我,卡尔,就正式接纳你们。”
**笑着,“感谢卡尔将军,我们乐意效劳。”
卡尔请他们坐下,用蹩脚的语言缓慢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