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非,此行多磨难,务必小心。”
“爷爷勿念,待我归来。”
阮衾穿着道袍,脚踩草履,松松束了发髻,居然还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那道袍衣袖空长,他簒一手符纸,捏一支笔,背后未背着幡旗显得可信许多。
自他八岁起,便再没有下过山了。此行或多显坎坷了些。但他心坚定,他必是行走江湖,不求扬名立万,但正直无邪之士。
“历炼啊,往哪去?”阮衾一下子茫然,他脑中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但又被他飞快否诀。那地儿湿湿冷冷的,待不得。
思索再三后,他向西行去。
“奇了,这地都信佛?”他一路走来,道观没见着,寺庙倒是不少。
不过就算露宿荒野,也不委身入那道貌岸然的寺里去,他如此想着,直到眼前映入一座荒芜的寺庙。
那庙宇虽已显破败,但犹存庄严肃穆之姿。似乎还能闻到庙里的点点禅香。
“索性留宿一晚,反正这寺庙都荒了,应该也算不得佛家的地方。“说着便推开了那积了一指灰的门。
“真是萧索。”他嘲弄道,但配上他眼下的境遇,倒不知是笑这山门萧条,还是自己处境沧桑。
好歹有处落脚地,他使内力一掌拂去地面上的积灰,席地而坐,盘眼瞑目,用内力运转起了周天。
这就是修行人的修行,自八岁起,他便日日如此。他可是,有着必要飞升的理由呢。
阮衾刚刚运转了几个周天,便闻见草枝被踩断的细微声响,他自小耳目慧敏,不难听出,是有人进来。
此人步履极浅,异于常人。定是内力深厚。若为歹人,恐生变故。他蓄力于掌,意欲迎击。
忽尔间,门外的脚步骤停.“施主,我无意与你交恶,不过于此歇脚一晚。
那寺门被阮衾一掌挥开,他手肘立在盘坐的腿上,半支着头,侧目看向门外,“我还道是只逃蹿的野鼠,失礼失礼。”
那人却也不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便径直走入了寺
阮衾就在原处坐着,那和尚则在他对面打坐,手上捏着一串佛珠。
阮衾看着眼前之人,似是想起些许往事,思绪飘飞。
“不知这位高僧是何名号?”阮衾率先挑起了话题,眼神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
那和尚暝目诵经,未曾理会。阮衾眼神一凌,周身内力运转,形成极强的气场压迫。
顷少,一股毫不弱色的气压对击过来,僵持许久,两人才同时泄了力。
“贫僧法号云龛。”和尚没睁眼,却开口说了一句话。
阮衾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神已略微有些变化,他抬眼望着和尚,用打探的目光看着他。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当奉上名号,我号去非,茅山道士是也。你师承何门?”
和尚没再说话,阮衾也不想自讨没趣,便也没再开口。继续盘腿开始自己的修行。
直至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和尚才骤然睁眼,“姑苏城外,寒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