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弥冷眼地看着重昭逗她开心,为着她甚至要与双亲闹分家,看着他为了帮她避免她父君的刁难,而不顾礼法亲自去求丞相早早就将聘礼送到了将军府.....
看着重昭为她做的一切,心如止水。
月弥心想:其实重昭真的待她很好了,但那也只是百世劫而已。何况她早已不能动情。
她又掐指一算,好像是终于明白重昭所求为何,更是平静。
后来果真如她所料,将军府被搜出通敌文书,而举报者就是镇国将军的儿女亲家--丞相府。
月弥正窝在摇椅里反复地看着那段唱词。
-----眼看它高楼起,眼看它宴宾客,眼看它楼塌了。
百世劫演到这也该结束了。
她只觉这番意境四下体会得也是颇深,还没有感叹完,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在了耳畔。
“阿烁。”
月弥迎着日光抬眼就看到了她面前一身白衣染血的重昭,俯身看着他,遮住了八月的骄阳,逆着光仿佛是被贬的谪仙。
一切像是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时刻,只是当初抬眼的是重昭,如今抬眸的却是她。
重昭说:逃吧,阿烁。
逃吧,那逃去哪?
月弥有些漫不经心地将那本《牡丹亭》扔下,将手伸出来挡住眼前的阳光。
戏唱到终局了。
镇国将军府被抄,她的父亲早已带着她娘亲逃了,而她的嫡亲姐姐白曦早就嫁入东宫自是不受牵扯,唯独剩下的就她一人而已。
“阿烁,我们逃出去!就到江南去好不好。你说过,最是喜欢那的芙蓉酥的,我们每日都去吃。去划船,去听折子戏.....”重昭急得用手拉住月弥,企图为她描绘出往后幸福的场景。
可月弥却有些轻慢地拂开了,一双透彻的双眼就这样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好,重昭。一点都不好。”
我为你算了命,这一世你该是荣华富贵,往后青云直上,荣登大宝。不该为了我这样一个不爱你的人而破坏你本该有的命数。
这样太傻,也太不值得。
而你希冀地我从来就给不起,也没有。
我不愿欠你良多。
“可是,你不是说过的吗?会一直陪着我....”重昭抬手间将案几上那碟糕点拂在地上!精致的白玉盘子顷刻间就裂成了两半。
“可是重昭,是你自己选了呀。”月弥看着地上那脏的芙蓉酥,眼神终于有了些波澜,她不解地看着重昭。
重昭明明你也知道那封文书,那封文书亦经过你手,可它还是就这样顺顺利利地送入皇帝手中。
怎么如今就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