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黄若飞就被下了大狱。
消息一出，考生高兴地奔走相告，好似已经取得了胜利。
洛煊被云景瑜牵着走，看着许多书生在街上奔跑，开怀大笑；看恍了眼，差点被人撞到，好在云景瑜眼疾手快将人带入怀中。
“逛累了吗？”
“她们好开心啊！”洛煊的目光落在长衫女鬼的身上，她的魂魄在书生嬉笑打闹中接近透明，阳光打在她的身上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而去。
“今天是开堂的日子，我们去看看。”
冤情得到伸张，罪恶得到惩罚，这才是受害者该得的结局。
云景瑜用手帕擦去洛煊额头上的一点细汗，“好。”
两人走到的时候，大理寺外围了里三圈外三圈，根本挤不进去。
洛煊脚尖踮了又踮，努力伸长脖子也只能望见黑乎乎的人头；【你现在是阿飘，快进去看看，好歹你也是当事人！】
长衫女鬼隐隐预感到今天就是离别的日子，【早点跟云公子回去，不用等我。】
洛煊敷衍地点了点头，还在试图往里面瞧。
云景瑜扶着踮脚的洛煊，怕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看不到就算了，官府会贴告示的；前面有客栈，要不进去喝点水？”
洛煊脚后跟着地，靠近云景瑜耳边说道，“本来就看不到，前面那几个女的还坐在男子肩膀上。全被挡完了。”
“那几个男子身材壮硕，应该是从番邦买过来的。我们府里也有几个，下次带出来，你也坐他们肩上。”
云景瑜带着洛煊穿过拥挤的人群朝外走去。
洛煊有点恐高，秋千荡高一些都会害怕，“不用了，看不到就看不到吧！”
挤出来后，洛煊回头望了一眼，她应该是想多陪陪自己的祖母。
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
母、孙二人，更相为命，是以区区不能废远。
洛煊偷偷去见过长衫女鬼的祖母，在郊外的一件废旧的黄土庙内，几只缺了口的碗，一只陶罐夹在木柴上，一张草席下面铺着收割完的稻草，还有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几件衣服。
这就是老太太全部的东西。
长衫女鬼遇到洛煊之前不能离开自己的坟地太远，看到祖母因为自己过得如此凄惨，痛哭流涕久久不能止住。
《陈情表》中李密虽然是为了保全自己名节以侍奉祖母为由拒绝做官，但他的祖母至少是在衣食无忧中寿终正寝。
比两度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太太不知幸运了多少倍。
庙内破旧，但收拾得一尘不染；里面还有一个小菜园种满了瓜果。
洛煊没有进去，而是趴在破损的围墙外陪长衫女鬼静静地呆着；等老太太走了才溜进去。
云景瑜不知洛煊在看什么，也没有催促；心底默道：黄若飞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们的家人也会得到妥善安置，《堤防通易》的署名也会改成你们；事情都结束了，不要再缠着洛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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