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上前跪道:“大人,容我们将人送去医馆;剩下的由我这把老骨头受。”
大理寺卿很想就此把这事打住,可人都滚了五圈了;光是这份勇气,要不是有天大的冤情会这样吗?
再说了,现在那些个同僚都听到风声了;坐视不理,受不了被弹劾一遭;受理了,又会被另一方势力弹劾。
还不如好好审理,落得个好名声。
清官难当,糊涂官难做!
“师奶去把府医请过来为他医治。”大理寺卿吩咐完,公事公办地口吻说道,“历来都是一个人受完刑,今天,本官破例一次。”
师奶心领神会,走到外面对着捕头低声耳语几句才去请府医。
老太太不想让剩下的人受这份苦,得到大理寺卿的首肯后,立马躺下去;却被同行的两人按住,气恼地说道,“你们松手,让我这个老婆子滚完也就解脱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剩下的人相互打气地看了彼此一眼,排着队滚过铁板。
围在外围的书生在官差有意无意的小动作下,涌入大理寺,刚好看到这幕催人下泪的场景。
大理寺卿挺直腰板,面无表情地脸上透着威严,浑身正气,与之前在后院焦头烂额来回踱步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一套流程下来,让书生们挑不出任何差错,还赞扬起大理寺卿刚正不阿。
最后,以需要专业人员鉴定文章是否合理为由休堂,择期再审。
书生们对这个结果挺失望的,但大理寺那铁面无私的形象竖起来了,想着坏人终将得到惩罚也就接受了。
可老太太不甘心,她们一行人如何艰难地走到这一步的,流了那么多血才换来立案,换来一个“择期再审”。
“敢问大人,这择期是多久?”
“是三天,还是一旬,一月,还是一年,两年,十年?”
自己的时间还剩多少?撑着这把老骨头就想为九泉之下的孙女讨个公道!
大理寺卿想打官腔忽悠过去,与老太太来来回回拉扯了几回;架不住老太太偏执般的刨根问底。
“鸿都门学早就在研究其中真假 ,等她们结果一出立即重新审理。”
老太太这些年一直在做报案这件事,对官府的办事方式也摸清楚一二;以为总算遇到个清官,又是一个明哲保身的聪明人!
到了这一步了,老太太那里容得下大理寺卿踢皮球,“要是鸿都门学给不出结果呢?”
文章一事,千人有千种说法;空口白牙,乱说一汽,也不是没有。
“万一鸿都门学故意包庇呢?”
老太太犀利的提问,将现场的氛围一下推到紧张处;在场的书生齐齐默了声,等着大理寺卿答复。
大理寺卿实在糊弄不过去了,“我回禀明女皇陛下,招募天下水利名士再审;总不可能天下名士都说假话吧?”
老太太恨不得当堂就审理,可手里没有证据,也只能就此收手;朝大理寺卿行跪拜大礼,一头重重地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