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煊不敢动弹,被抱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云景瑜环住洛煊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处;体温慢慢上升,像是被团团热气包围。
洛煊已经踢开被子,露出一条腿在外面,身子往上拱,手全都放在被子外面。
云景瑜迷迷糊糊地感觉有冷气钻进被子,熟练地用腿把洛煊勾了回来,握着她的手往被子里带。
皓月还在空中,地上的雾气弥漫天地之间,连月亮半个身子都被遮挡住了。
两个小厮一人提着灯笼,一人端着放着书的托盘;轻声进入房间,除了开门的一点声响外再无其他声音。
云景瑜的睫毛几番颤动,睁开略带困意的眼睛;从床上坐起看书。
洛煊是在纸页翻动的声响和昏黄的烛光中醒来的。
困倦的眼睛忍着睡意睁开一条几不可见的缝隙,断断续续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幕。
一年前,也是这样,在无数个夜晚挑灯夜战,在茫而无涯的题海中一道接一道,没有考虑过做不做得完,只是尽力做好每一道题。
读书人千般不同,但凭着一个信念力争上游的心是一样的。
名冠帝都的才子,也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努力,用一种野蛮的姿态吸取知识,沉淀为才气。
洛煊觉得云景瑜可能不太希望自己发现他偷偷用功读书,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天色破晓,市井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打更人也打着哈欠穿过大街小巷回屋休息。
云景瑜放下书本回忆着刚看过的诗文,两个小厮拿着东西悄悄退下。
“起床了。”
“嗯哼。”洛煊往被子里缩。
云景瑜拿过衣服摸索着给洛煊换上,然后用被子裹着将她抱起,示意丫鬟给她梳妆。
被左右摆弄了一通下来,洛煊困意没那么足了;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哈欠,神色恹恹地坐在床上。
云景瑜走去屏风换衣服,“你最近是懒了,都要我伺候你起床了。”
洛煊吸了吸鼻子,“我可以接着睡。”
“你现在的水平考个县试问题不大,过了县试三年后再考府试,勉强能混到秀才。到时候,你就是我云府明正言顺的云夫人。”
云景瑜穿着一身象牙白云纹长衫从屏风后走出来,清冷而疏离,散发出金堆玉砌养成的矜贵。
直到云景瑜走到面前,弯腰对视;洛煊还沉浸在美色中。
有那么一刻想成为云夫人的冲动,理智回笼过后,只剩下眼底的惊艳。
“我现在连童生都不算。”洛煊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这也是书院的人讨厌洛煊的原因。童生相当于高中生的水平,在教育资源顶尖的帝都,遍地都是童生。只有过了县试当了童生才有资格进府院学习。
书院是有人通过后门进来,但也是过了府试当了秀才。
对凭着关系,胸无半点墨的人,空降到她们奋斗十载才走到的书院;鄙夷与气愤是在所难免。
“我可以等你,反正你都有已经是我的了。三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