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主夫无措地看了一眼范斐然,看她轻点下巴才开口道,“贱妾是正夫对外的谦称,为妾者要称自己奴婢。”
范斐然应声松手,走到两人中间,从范主夫的手里拿过帕子细细擦拭自己的手,好似手上染上了不少脏东西。
“在这个府里,只有我们才算是主子。即便你代为掌管府中中馈,也不过是个奴才。”
贵妾趴在地上,散乱的发丝将扭曲的面孔遮挡得严严实实。
范夫人想早点息事宁人,“时间不早了,我明早还要上朝呢!都歇下吧!”
范斐然冷眼看着范夫人带着贵妾离开,屋里只剩下担忧的范主夫。
贵妾依在范夫人怀里,挑拨道:“夫人,你觉不觉得小姐今天特别奇怪?”
范夫人也觉得那里奇怪,但说不上来;特别是她的眼神,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许是自己眼花了,自家孩子不过是一介纨绔子弟。
“夫人,你说是不是我们的儿子回来了?”
贵妾水雾朦胧的眸子带着期盼,让范夫人不忍苛责;“事情都过去那么久,要是他有怨又岂会等到今日?”
贵妾岂会在意一个儿子,连儿子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平日里说去寺庙给那孩子祈福不过是给众人上眼药水罢了。
“今天小姐这么对我,我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点高兴。想着是不是可以见到孩子了?”
贵妾掩面范夫人的怀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浑身散发着柔弱的破碎感。
范夫人毫无抵抗力,“这样好了,请个法师回来做场法师;让那孩子……”
那孩子的面容在范夫人的脑海里早就迷糊不清了;只依稀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孩子。
贵妾要的可不止这一点,但也知道不能一蹴而就;十多年的徐徐图之,不能毁于一时的冲动。
乖乖地见好就收。
范正夫轻哄着躺在床上的范斐然,哼唱着轻柔的曲子。
没了外人在,范正夫褪去了柔弱的外壳;眉宇之间透着一丝刚毅,像是透着青光的陶瓷,光滑之下藏着冷硬。
范斐然睡得极不安稳,抱着范正夫的手里时紧时松;睁眼看到令自己安心的面才放心地浅眠。
去书院的路上,洛煊不停地打着哈气;引得云星舒侧目。
打趣道,“你昨晚是挑灯夜读还是去偷灯盏去了?”
洛煊一个激灵,嘴巴比脑子反应快,“你怎么知道我偷灯盏?”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不大自招。
云星舒没回答,“这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云景瑜安抚地道,“不过几个灯盏,吓成这样。”
洛煊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低头抿唇,眼睛盯着裙摆下露出来的鞋尖。
【巫茗,咋办?偷东西还被人当面说出来!】
巫茗不觉得这有什么,【你不是最后还回去了吗?还多添了几盏。】
洛煊只想找个人聊聊,分担一下尴尬的处境。
【话是这样说的,但不问自取就是偷;好烦啊!为什么要当面说出来,我都不敢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