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总管冷眼看着,“不过一庶子,留着就是多一张嘴。”
祝荥体会到了孤立无缘是什么滋味,仰头狂笑,眼泪不停地往外冒。
“当年,我得到了妻主全部的爱,又抢走了公婆对云雯的偏爱;让他被孤立,被冷落……”
“你得到了所有,却还贪恋不该得的。”梁总管比谁都希望梁筱能和云雯在一起。
云雯的温文尔雅、落落大方;是祝荥永远也学不来的,温柔之下布满杀意。
“不该得?是他云雯平白站了我的位子,让我一辈子都顶着妾室的名头。”
祝荥不再掩饰,歇斯底里地怒吼;像个蒙受冤情的无辜者。
“也许你没错;但梁府需要你认错。”梁总管不在乎孰是孰非。
街上,没有敲锣打鼓却比这动静来的更大。
祝荥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傀儡,三步一叩首五步一大拜;麻木地诉说着自己的罪行。
游街到了云府,云星舒捧着云雯的灵位端站在门口;云景瑜站在云星舒的旁边,两人皆身着白衣。
祝荥眼底略有波动,抬脚想快点离开;却被梁总管的徒弟暗中阻拦。
接着人多,梁总管的徒弟脚一踹,夹杂着私人恩怨;祝荥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面对着云府跪下。
祝荥手掌撑地,想拾起一丝骄傲;“小少爷能不能醒全看你的表现。”
只这一句,祝荥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祝荥跪着不动,一言不发;死气沉沉的眼底仍带着一丝倨傲。
仿佛再说云家不过如此。
云景瑜连嘲讽都没有,轻咳一声;产公的家人带头扔起石块,痛哭流涕地诉说生离死别之苦。
一句不带罪字,却句句能泣血。
受云家恩惠的,要踢上几脚;为云雯感到可惜的,站在边上咒骂;即便是跟自没关系,也上前动手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
等到人散了,祝荥也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出气比进气还要多。
云星舒轻轻擦拭灵位,带着前所未有的痛快;“阿弟,你看,欺负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梁桉坐在床上,绞着手指头不安地再次求证道,“爹爹去游街,云家真的会放过爹爹吗?”
梁总管知梁桉的不谙世事是真,对上那双纯粹的不参杂质的明眸,就想到了云景瑜。
他也曾天真烂漫过。
像是春日里的花,一阵阵雨击散了花瓣成了落红。
夏至未至,凋谢在了春日里。
“这是他该做的。”
梁桉被保护的很好,似懂非懂地咬着手指;眼睛不时看向门外。
梁筱知道梁总管出手了,难的意见一致得没有吭声;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等着祝荥回家。
想着怎么和他道歉,想着这件事情结束后又可以安稳的过日子……
想的云家招惹不得,眉头皱起褶子;恰巧盘里摆的糕点是杏仁酥。
所有的兴头,一下全散了……
祝荥被抬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梁筱气愤得想动手,一听是在云家门口,立马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