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有些抓狂,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直和洛煊争论着自己几天洗一次头。
两人拌着嘴走到了铁树地狱,寂静而阴森的气息,让人不由汗毛炸起,有些毛骨悚然。
参天般的铁树直耸入云顶,伸展的枝丫上吊着一个一个人;面上带着痛苦的神色,可身体却一动不动;就像是保留着死前最后一个表情。
洛煊紧紧拽着阎王的袖子,躲在他的身后,“他们是活的还是死的?”
阎王扯着自己的袖子,翻了个白眼,“瞧你这点胆子!脑子都吓糊涂了,地府里会有活人吗?”
洛煊一愣,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小心地打量着四周,“你说他们会不会跳下来攻击我们?”
阎王被洛煊拽得只能艰难地前行,本就有些无语,听了她的话更是无奈了;一个板栗子重重地敲在她额头上。
“你的考试大纲背哪去了?这是铁树地狱,他们挂在树上是在受罚。”
洛煊一手捂着额头,委屈地嘟囔着,“好痛!你就不能轻点。”
“你把手放开,被你一直拽着,到现在才走了几步;照这个速度走下去,等到了的时候,人早就走了。”
阎王直接拽下洛煊的手,拉着她快步向铁树地狱的中心走去。
“真不知道你怕个毛线?”
“是鬼?我能不怕。”
“我呸!别忘了你现在也是鬼。”
“但……他们怎么吓人,是厉鬼。”
“切,厉鬼怨念太重,大多在人家猫着;地府里的鬼,都是些普通人。”
“那地府受刑的人犯了大错?”
阎王脚步一顿,扫了眼吊在铁树上男女老少;目光落在一处,一个小孩子肚子被铁树枝贯穿,像是串肉一样挂着。
洛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嘴巴翕动,脸色白了几度。
“地府受刑的人只有极少数是罪大恶极;而大多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阎王回头看见洛煊害怕,伸手想去捂住她的眼睛;但又想到了什么,手又伸了回去。
“比如呢?”洛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为什么普通人也要在地府受刑?只是在血池里呆了一下就疼的不行,而他们去要在这里受刑百年。
“说谎骗人;要进拔舌地狱。所以,拔舌地狱的那一层女的最多,而且大多都是为人母。”
阎王边说边端详着洛煊的神色,心里冒着酸水;等这一天好久了!
那些老家伙以为高枕无忧了,真是可笑!
一群小丑做得大模大样,端的领导架子;可即便是装的再像,也终究是假的!
只要正主归来,你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洛煊苦涩得快麻木了,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打转,被巨大的哀伤所吞没;整个人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我的家人,以后也会来这个地方受刑;奶奶,最怕疼了,以后来了这个地方怎么熬的过去。
原来,地府不是一个正义得到伸张的地方;而是另一个深渊。
“是人都会犯错,没有一个人干净的如白纸;有了墨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要受罚;不论是何理由。”
阎王感慨地说到,嘴里哈出的热气慢慢的往上飘;飘到了小男孩的身上,男孩痛苦到皱巴的小脸渐渐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