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歌出门的时候嘴上说着会快点回来,可是他还是拐角去了一家老旧的杂物店,他记着前些天的时候在这里碰巧看见了一位故人,也不知是否是他看错了,毕竟那位故人哪来的闲情雅致到这个小地方来玩。
将手上的东西交给身旁的小厮,并且叮嘱他一定要送到伏月手里,这才又开始慢悠悠的走进了小巷子里。
巷子很窄,两旁是刚粉刷过的白瓷墙,下着的朦朦雨沿着翘起的屋檐面集齐一滴一滴的水珠子滴答滴答的敲打着地面。
缝隙上长满了青苔和一些杂草,空气中掺杂着泥土和杂草的清香以及丝丝的霉味。
他记得里面有一家很小的杂物店,瞧着也不是为了赚钱而开的,要不然也应该跟他一样开在人最多的贾北街。看来不是一个贪图钱财之人。
内衬的素白长褂衫底边角沾湿了一圈,粘在了靴上,让人有些许不适。醉歌抖了抖外衫,加快了脚步往里走去。
阿平“掌柜怎么就忘了那本书放在了哪里,老早就没瞅见过那本书了。”
阿福“对啊对啊,掌柜也真是的,一天到晚没个人影儿,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直接上了阁楼睡去了,还不忘让我们找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遗失的书。”
醉歌推开门的时候,正巧看见两个小厮在来回翻找着东西,也没瞧见有客人来。
他无奈地笑了笑这旧木门推开声音很大也不见得他们有转过头来看看,怕是不认为会有人进来吧。
醉歌“请问,是在找什么东西呢?”
声音不大却十分温和,像三月阳春微冒出绿芽,让人舒适。
两位小厮同时抬头看向了门前,看见了一位身穿素衣的温润公子,赶忙招待起了生意。
阿平“这位公子,是需要什么物品吗,本店应有尽有,任公子挑选。”
阿福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擦着桌凳子,阿平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姜茶。热气向上丝丝蔓延,驱散着些许凉气。
醉歌接过那碗茶道了声谢醉歌“你们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喝了一口热腾腾的姜茶,一股暖流窜底,倒也显得安稳闲适。阿福“是在找一本傅里的书叫民间奇事,也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阿福看着眼前的公子总觉得瞅着熟悉,但又说不出来哪里见过,店里生意冷清,记住个客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是如此温润的公子,在街上相遇一面都能让人久久记得。
方渚“阿福阿平,怎么还没找到,让你们平时不要因为没人来就懈怠,该打扫的都该清理,现在连一本书都找不到了。”
阁楼的门被打开,一身墨色玄衣,金丝线缠绕着多了几片金叶子安分的裹在衣底,瞧着就穿着不菲。
醉歌心下一喜,这声音这穿着是方渚没错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酷爱墨色衣衫。
醉歌 “方渚,你怎么在这里,也不跟我知会一声,是嫌我现在没本事了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蹬蹬地靴响猛地一停后又传来更加急促的声响,男子面露喜色,寻了这些年,竟然就在眼前,真是又气又喜。
方渚“蒋二少,你原来在这里啊,也不知道传个信来给我道声平安,亏我和翊华寻。。。。”
方渚赶忙闭上了嘴,偷偷地看了一眼醉歌,只见眼前人依旧面色温和并未有什么起伏后才缓缓舒了口气。这个节骨眼还没过去,还是不要提翊华为妙,这两人怕是还有很多事乱着呢。
醉歌 “还叫什么蒋二少啊,我现在只是酒楼的小老板,唤我醉歌就可。”
醉歌像是料到一般听见了那个两年未出现在耳旁的名字,倒也没什么想说的,问他歌舞笙箫还算过活?问他近日处事还算周全?那他又想听到什么呢,听到他日夜红妆当素净还是听到他依旧逍遥快活才算放心。
那他和以前那位整日围着他转的蒋家二公子又有何不同。
方渚的面色忧愁,摇了摇头,赶紧招待阿平去拿他刚从京平城拿来的茉香莲蓉糕,还在城里的蒋二公子,生平最爱的便是帘笙阁的四方糕点了。
醉歌看着眼前的桌面上,放了一盘八块摆放整齐的糕点,方方正正,四角裹着一点蜂蜜桂花,中间夹着一片茉莉花瓣。
糕点通身透白剔透,他拿了一块尝了一口,果然还是以前的味道,绵绵细密,一口留香回味依旧清甜软糯。
醉歌“方渚,你怎么来到了这里,是派了什么差事吗?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方渚的手上端着茶壶,手略微一抖撒出了些许,跟他说是翊华叫他来这的?那肯定不行,说他是来这行商,可这店也不像来挣钱的模样。
方渚“这不是听闻京平出良商,乌山出戏子,特来见识一番而乌山的过人之处罢了。”
醉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硬是笑出了声,分明是一句嘲讽的话,怎得到了他口中倒成了一个良辰美景之地。
连跟着身旁的两位小厮也不禁感慨,这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主子碰到了这位蒋二公子着实显得太过于笨拙了。
醉歌“果真无事?”
醉歌再一次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已经许久未曾吃到这种美食了连带着心情又好了几分,方渚“真的无事,再说了,我方大少爷家里有官有商,不缺地位不缺钱的,能有什么事儿,来来来,快多吃一点,还想要的话我明天托人去带来。”
方渚看了看坐在跟前已经有两年未见的好友,变得太多了,以前娇贵的身子骨是招了什么罪啊,瘦成了这样。醉歌“无事不急的话就在这乌山转一转,虽然不及京平城繁华,但是却比那闲暇畅意。
方渚“那你呢,有遇到什么难事儿就跟我说,难不成这乌山镇还有我摆不平的事儿?”方渚站起身朝一面放着昂贵物品的置物架走去,他可要送给醉歌一份好东西。
醉歌“我能有什么事儿,只要不回京平城,就还能过得惬意。”
醉歌拉了拉袖口,衣服还是有些湿透了,黏在身上难受极了。方渚在左半面得对角处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上花纹复杂,雕刻精致。
方渚 “那我便唤你一声醉歌,把你衣衫换了,穿得我都看着难受。素成这样,都可以直接去别人家办丧去了。”
两小厮听着这话果然主子又开始变得牙尖嘴利得不饶人了。
醉歌“你想让我换件体面衣服就直说,拐着弯骂人是做甚。”
醉歌接过方渚递来的盒子,他自是知道的,这里面是锦华阁出的衣裳,一年也就几来件,他以前就爱穿那家的衣裳,件件华丽不凡,现在他穿着倒是觉得贵重了。
醉歌“就没有其他的衣裳了,这件还是罢了。”
方渚眼神暗了些许,心上疼着嘴上却还是不饶人。
方渚“你这娇贵身子,就这衣服才能穿,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醉歌望着盒子上的那一行字,一件衣裳一个寓意,只见那上面写着:
良儿娇娇悦人心,怎可碌碌不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