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和潘子到雪痕这的时候已经喝得有点多了,俩人一进屋就躺在了地板上,雪痕给他们拿了毯子来裹上。
外面的天已经零星得开始出现了星星,在这黑夜里一闪一闪得,雪痕就坐在屋门口望着天,里面的俩人躺在一块儿有一搭没一搭得说话。
“三爷下面的人靠不住了,明天问问其他盘口的人吧。”潘子仰头往上看,脸上是失意的,他想到了吴三省。
“有戏吗?”吴邪问。潘子垂下眼眸,“不好说,加上刚才王八邱的话,更加很难掰回来。”
说完坐起来了身子,抬眼看着远处与天快要融在一起的雪痕,“雪痕妹子…”
雪痕转头看他,他却摇了下头,嘴唇动了下最终没说出什么来。
第二天一大早潘子就出了门,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伤。吴邪和雪痕商量着也不能连累好不容易静了下来的他,就准备着自己乘车去广西,半路却收到了解雨臣的信息。
他俩顺着地址找过去,地点很偏僻,敲门后迎过来一个干瘦的女子,“找谁?”
吴邪把信息给她看,“花儿爷,明白了。”话虽然这样说着,眼睛却止不住得往吴邪身后的雪痕瞧。
雪痕遮着纱巾,只露出来额头和一双眼睛。看了会儿,那女子就招呼着他俩进去,屋子里味道很刺鼻,基本没有阳光照着。尤其是左侧放着一面很大的镜子,旁边儿随意摆放着画廊的用具。
她从内屋里拿了一个陶瓷盒子放在吴邪的手上,“花儿爷给你的东西。”吴邪打开就见到一张由锦缎包裹着的人皮,但仔细看得话能认出是人皮面具。
雪痕没再看后续的事情,走到了门口通风的地方,里面的味道闻多了让她有些头痛。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面突然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雪痕转头去看,是穿着吴邪衣服的吴三省。阳光从门后透进去一小束,恰好落在了吴邪的衣服上,只是恍惚间雪痕觉得吴邪有了什么改变。
不是外貌上的,而是内心深处,这张面具潜移默化得要将他变成另一个人。
“不太对。”雪痕轻轻得出声。
那女子仔细看着面皮,“怎么不对?”雪痕走近了吴邪,按住他的脊背慢慢得往下压,“若要变,完全才好。”
这句话说完对面的女子笑了,拍了拍吴邪的肩膀,“我只是给了你一张皮,这张面具除了戴在你脸上,还需要你自己戴在你心上。”
回到雪痕的铺子时吴邪有点心不在焉,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什么原因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盯着天了。
吴邪还是又给潘子打了电话,临出门的时候把雪痕留下来了,若他真的决定以他三叔的身份来组织这些人,那雪痕的出现就会是破绽了。
谁都知道吴家小三爷与雪痕的关系最近,不过她隐在了暗处便也给吴邪多了一分底气。
他已经数不清雪痕到底帮了他多少次了,只是知道每次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转身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吴邪出门后雪痕拿了刻刀又开始了之前的雕刻,只是两个字后指尖涌出来了一滴血,血迹渗透到字迹里,慢慢得染上了颜色,红似朱砂。
看着这颗珠子,她突然拿了一个盘子,也不做包扎,由着自己指尖的血流落到了盘子里,拿了刻刀的尖尖往血迹上沾一下继续自己的工作。
凌晨的时候吴邪才将将回来,跟雪痕稍微说明了点情况,早上五点潘子给他发了信息,吴邪穿戴整齐后站在雪痕面前。
“眼神。”雪痕给他倒了杯热茶。
吴邪从镜子那扭头看,拿了雪痕对面的杯子喝了一小口,“看我。”吴邪抬头看她。
只一瞬间雪痕的眼神就变了,恍惚间在他面前的就是他三叔,那种对吴邪的慈爱与掩饰不住的岁月带来的厚重感夹杂着狠厉的神色叫吴邪忍不住全身发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