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那些线条因为显现的区域变多，慢慢得组成了一些文字，都是些繁体字，每一个字的区域很大，而且笔画很是潦草。

吴邪对这一方面的了解很多，但仔细辨认也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不过按照排布规律来看的话大体应该是些采矿的计量的记录。

不过吴邪仔细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对，上面“有十六”，“有七”像是在数墙的东西。但是他们几人朝着那玉脉的地面上看去，干干净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不会已经被挖出来了吧？”胖子在一旁问。

张起灵这时却转了个身，把身后走近了的雪痕搂进了怀里，雪痕却轻轻得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张起灵立刻松开了，就见她从那香炉中抓了一把香灰，抹在了那块岩壁上。

胖子和吴邪也期待得看着，先前几秒什么也没有，不过慢慢得开始显现出来了轮廓，吴邪帮着去抹，雪痕就又回到了张起灵的身边。

这次她没有抗拒张起灵的怀抱。

很快，一个不规则的轮廓自吴邪手下显示，自此任凭吴邪再怎么抹下面都没有任何变化了。

张起灵突然想起了什么泼了水在那轮廓间，在水泼过去了之后岩石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发现让亲眼所见的几个人遍体发凉，吴邪颤颤巍巍德开口问：“那是什么玩意儿？”

胖子突然又问：“你听过石中鱼吗？”

这话一出吴邪就反应了过来，连说肯定不可能，但胖子接着又问：“可以有鱼，为什么不能有人？”

因为要验证这个说法，他们几人朝着墙面继续泼着，雪痕的身体状况他们几个看在眼里便默契得没让她帮忙。

雪痕站在原地用指尖轻轻得描绘着刚才的那个影子，等最后一笔落下时他们的水也泼完了周围的墙壁。

每个岩石的内部都被嵌入了一个人的影子。影子遍布着，每个得动作都不尽相同，吴邪数了一下，跟刚才记录的那字是一样的数量。

“雪痕，你怎么看？”吴邪突然得问了一句。

他们之间是有种默契在的，雪痕想说便说，不想说时也不会询问，但不知为何吴邪竟问了一下。

雪痕转头瞧了吴邪一眼，又低下来了头。她转而朝着张起灵看了一下说了句：“你问他。”

被提到的张起灵盯着那些影子开口道：“我们和他们…其实是一样的。”

“我是不是真的什么也阻止不了。”雪痕问自己的心。

“若我阻止呢？”这一想法甫一冒出来，身体与灵魂就犹如被一把利刃劈成两半，无尽的难言的恐惧自她心底升起。

她的佛告诉她，她是无畏的。但现实仍然有着无尽得苦痛在等着她。

她抓紧了身上的衣衫，手指的指尖透过布料戳穿了她得手掌，自身体只内涌出来的一股热流蔓延而上。

“噗”手掌的血与口腔得血液同时喷涌而出。

“雪痕！”吴邪得声音响起之时雪痕也倒在了张起灵的怀里，眼睛已然没了力气再睁开，睫毛颤了颤终是恢复了平静。

“没事。”雪痕虚弱得说着，声音很小，几乎都是气音。

张起灵之前还陷入了那种恐慌的情绪中出不了，现在雪痕的打断刚好叫他脱离出来。

张起灵把雪痕安置在怀里半躺着，待看到雪痕的情况缓和了后就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只是在无人在意的地方，岩壁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吸收着雪痕的血液。

“有没有想过，如果这里没有挖出来一座矿坑，那我们现在在哪里？”张起灵的声音缓慢得响起来。

听在吴邪的耳朵里却振聋发聩，胖子的脸也瞬间白了，爆了粗口。

如果这里没有矿坑，那他们就会如这些影子一般，嵌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