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小哥就来到我床边，“一一，起来了”我正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小哥温柔的声音将我唤醒，脑袋还晕乎乎的，不由得身体翻滚到另一边以此来逃避被早起的命运

但是身体被人抱着坐起来，我将手臂环在他的肩膀上，“我好困呐”说话的时候软软的，嗓音还带着沙哑感，让人不自觉的软下心来

“只能再睡十分钟”他只好无奈道，带着自始至终没睁开的眼睛将他的头拉进，“那你上来一起吧”如果他跟我一起睡，万一他也困了，那我就不用起了，真是个好主意

那边小哥将我小心得放在床上，自己翻身躺在一侧，脑袋刚一沾枕头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十分钟一到小哥立刻将我唤醒，我的计划落空了，本来我还想撒娇以此来拖延时间，但鼻子突然不能呼吸了，没办法只好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已经梳洗完毕的小哥，带着睡觉都不乱的发型低头看着我，竟然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种得逞了的感觉，我低头一看他的手指正捏住了我的鼻子，怪不得呼吸不上来，太可恶了，只能随他而去

“云烟飘渺望中迷”晨雾霭霭，似是仙境，空气中树木与泥土特有的清香闻之怡人，我看着前面略快于我几步的小哥，他身上的气息就好像与这雾气一般难寻觅，下一刻就要与之融为一体，好似神明完成了使命要弃了这人间而去

“小哥”我情不自禁得将他叫住，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天地之门骤然关闭，他又回到了人间，微光与雾气中的水珠折射，像是披着万千虹光像我而来，他将我的手放入他的掌心，像是被日夜叩拜的神明此刻终于回应了他虔诚的信徒

“我慢一些吧”他带着我慢慢往前走，这才感觉他恢复了我认识的那个他，不再是那个谪仙一般冷情的张起灵，“我会跟上你的”许是被之前的景象影响，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不管他去哪，我都会努力的跟上他的脚步，让他一回头就会看到我，而不是孤单一人在世上

“我会慢些，我想你在我身边”他微微躬身，让我能看清他带着温柔而坚定的眼神，我不禁扬起嘴角，连带着笑意的眼睛也微微弯了起来，“好”

我们从慢慢散步再到慢跑，再到加速跑，无论何时他一直应着他的话保持与我同样的速度待在我身边，我们到了村庄后瀑布旁，小哥将我带到一处静室，下面铺着一块布，应该是他经常来此

“听”我依着他的指示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此地，额间突然开始发烫，隐于皮肤下的印记显现了出来，我听到了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水流拍打在石头上的声音，甚至于花朵枝丫开放生长的声音，像是万物丛生所产生的声音都传入我的耳朵里，我的灵魂不限于我的身体，脱离了出来看着这世间万物，更甚于想要献祭于这一方天地

我不禁想到与我想像的那个她，她好像是由天地而生，受信仰而存活也因信仰而消逝，若没有那个村子直至今日还供奉她，恐怕早就消散于这天地之间，一丝存在也探寻不到了

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一丝光亮闪过眼眸，接着便消失不见，这景象却正正好被小哥尽收眼底，我抬头看着小哥，“我们走吧”他说道，感觉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特意将我带到这儿

“相信我”他牵过我的手，“我知道的”我同样回握住，我们就伴着这难得的好气息漫步回去，经过刚才的事，感觉我与这天地有了一种奇妙的牵绊，而促成这种联系的是小哥，倒让我不用担心此事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我们回来的时候吴邪哥哥与胖哥还没起床，我便去厨房简单得做了点早饭祭奠一下五脏六腑，平常都是胖哥做饭，这次也好让他们尝一下我的手艺

我迫不及待得将我早上所见到的景象尽数绘制于画纸上，依着这不易得的灵感，那景象几笔下便在纸上如约展现而出，感觉我对于画笔的控制力也更加得心应手，像是突破了瓶颈一般进入了更深的层次

“天真，我们家出现田螺姑娘了啊”胖哥刚洗漱完看到桌子上的饭，揉着眼睛对吴邪哥哥说，吴邪哥哥从房间里探出半边身子，嘴里还叼着牙刷，将泡沫吐出来才道，“死胖子，那是一一做的”说完白了他一眼

“一一？”说完便去房间找我，看到我在作画，放低声音说， “一一竟然早起了！爱情真伟大啊，我都想找个老婆了”便说便感叹着爱情，“不是一一难道是小哥？”吴邪哥哥从屋里出来对着胖哥说，话语间皆是对胖哥的鄙视，却只字不提胖哥口中所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