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近处来看,黑压压地没了天,也怪不得这老天爷不赏下个面子,半点光也吝啬,昏暗地连个星光都稀缺。
空气里总是飘着一股肉味儿,但却是烂了肉的腐臭味儿,吸一口就作呕。
没啥大风的肆意凌乱,满天的灰尘就迷了人眼,又落在了地上一堆又一堆的小圆墩,铺了一层尘土,还散发着微微灰暗的光,看上去像是在苍凉大地上的墓场——布落着一个又一个的坟墓。
忽的,一阵风劲袭来,四处飘散的灰尘有了方向地朝着相反的地方逃去—它们的背后,是一群人的围观赏戏现场。
“打呀你可快打呀!哎丑四儿,你要没劲儿你让我来,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再这样下去,大伙啥时候能吃的上肉!”
“就是,丑四儿,你下手能不能狠点儿,就这小弱骨,怎么还没弄死。”
被“坟墓”扎营的大地上,一堆人围成一堆,眼睛都紧盯着地上蜷缩弓背的“小虾米”,和一边儿正使劲儿用脚踹的汉子,肆无忌惮地张狂着。
“哎可别,一击毙命算了,要打得狠了那肉就僵了,那可就不好吃了!”
一个男人想了想,得出个这么做法,说完还慈悲地笑了笑,摸着自己的一把长胡子。
听着众人的应和声,“小虾米”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却又听另一男人油腻猥琐的滑腔调。
“慢着慢着,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长得还挺白净的?哎呦喂,还是在这个地方…要我说兄弟们,咱们这也老久没开过荤了,我看这小子估计是个没破的新人儿,也能凑合凑合,要不…”
“痴三儿,这主意可以啊,有你的哈哈哈,那咱今天?”
周围的笑声越发热烈,身上遭受的痛苦也消失了,只剩下一阵又一阵伤口的剧痛。
“小虾米”的身子烈地越发颤抖,手没有护着脑部,紧紧地护着怀里的什么东西,慢慢地,像是放弃了挣扎,颤抖的身子平复下来,声息也慢下来,做一匹弥留之际的狼,被一群恶狗给撕食。
“那就上吧废什么话!”
一声清脆响亮的少年音从不远处响起来,那些恶狗们本就蓄势待发,得了回应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己。
痴三儿离得那“小虾米”近,率先朝着“小虾米”扑了过去,那长着胡子的大汉却好像猛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突然向后撤了一步。
也许这个时候还得庆幸一下他是对的,就在他撤步的同时,“砰”地一声响,那痴三儿竟是侧飞了出去,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脸上还挂着肮脏猥琐的笑,趴在地上,血从头上狂涌而出。
而痴三儿的头顶上,还隐隐冒着黑烟。
这场面实在有些血腥,像是石头打了树枝惊鸦,吓得旁边还聚在一起的大汉瞬间散开,脸上全是惊恐之色,转过身,却发现一个少年愤怒地看着他们,手里还举着一把枪,长得怪俊秀的,张嘴就是骂:“一群糟心东西!欺负人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你爷爷我单挑!什么玩意儿!”
这顿骂那群大汉自认为来得莫名其妙,还损失了一个兄弟——这可是件好事儿,明面儿上不显,浮出恐惧和恼怒,心里偷偷地为明天的肉能更多些而欣喜,想到明天的大餐,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但是这顿骂是忍不了的,几年了哥们儿一起杀别的人吃别人的肉,哪儿受过这顿骂,还是一看着都没成年的小兔崽子。
看着对方就只有一个人且还是个小屁孩儿,方才的恐惧早散了个一干二净。
有枪?有枪怕啥啊,大不了打的时候往后退,其他兄弟做个贡献“牺牲”几个,拽个肉盾挡枪,别说能把这小子给弄死,十几天的肉都能有个着落!
没有商量过,就这么各自揣着相同的心思做一个吃人的妖怪,其中一个大汉朝兄弟们点点头,然后朝着少年蔑视地说:“凭你?还单挑?小朋友,看着你是个外地的,哥哥们也不为难你,你要是乖乖的拿着自己的枪指着自己的头还能死的体面点儿,不然的话…”
大汉指了指身子几乎没了起伏的“小虾米”:“就跟他一个下场。”
那少年恼火地看了他一眼,弯下腰呕了一声:“我呸,还哥哥,你妈的你就是个大叔吧,脸皮还真他妈厚的让我想把视角膜给抠出来,恶心得让我隔夜饭都差点儿吐出来,你还好意思自称哥哥?你看你这样,你妈怕是喝了多少盆洗脚水才生出来的吧,浑身都是臭味儿,熏死了!”
那大汉气的火冒三丈,眼里的红血丝都盈了个满:“我艹你臭小子!你他妈说什么呢!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老子今天非得吃了你的肉!”
少年右手摸了摸左手腕,接着抬手拿着枪瞄准了那大汉的脑袋,嘴里也增加着气势:“来啊!来啊!还你他妈可是来啊!他妈的爷爷怕你啊?!怕你就不是你爷爷!还想吃爷爷的肉?爷爷今天还真就想弄死你了怎么着?!一帮孙子!”
这下可好,骂了一窝,那帮大汉顿时站不住了,站在前面的大汉举起拳头就去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