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陆：如果我说是呢

或许你们可能不信，但她这位疯神是真的不会水，标准的旱鸭子。

以前的她都是为了气派，在水上扑上一层虚无气息着走，从来都不需要真的下水如何如何。

所以现在没了神力，落了水就真成了即将溺死的九头狼，得亏剑道尘心还知道下来救她。

也幸好是她真不会水，彻底打消了剑道尘心的疑虑。

他抱举着她，隔着衣衫都感觉到了粗磨的大手抓着她的腰身，叫她湿漉着眼眸跟鬓发的同时只能抱住他的脖颈，依靠着他宽厚坚硬的身躯。

两两相望，眼眸传意，长水一般的入骨折留恋，她想吻下去，但。

尘心“胡闹！”

才被他从水底下捞出来，她甚至还在喘息未定，就被眼前霎时愠怒的男人的语气给吓一跳。

这一刹那的紧绷感，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如此凶狠又愠怒的眼神，甚至比她当初跟剑道尘心撕破脸的时候，硬生生还要可怕一百倍……

男人真奇怪。

比她还奇怪。

尘心“……”

被自己赫然凶了一句，亏得她还知道咬着下唇，浑身都被打湿了的可怜神情，尘心愠沉着脸，却最后也没再多凶她一句。

带着她游回岸上，手上动作悄轻着俯身放下她，草也会审时度势，成为一地得天独厚的被褥。

比起凶，他其实更想说「你走吧，我会全当你已是死了。」

可他低眸，眼前的她红着眼，抱着他的脖颈不肯放手，刚才在水中狼狈的模样不是她故意假装的，他知道，才又开始毫无意义的心软。

何况她开始哭腔，道：

“我已无半点神力，这张脸更是同之前三分差异，除非是修罗那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亲自来制裁我，否则你不说，我不认，谁也无法指控我就是疯神，尘郎，我愿意为你走九百九十九步，难道你连一步都不肯向我走来吗……”

她虽是暴戾疯神，但其实装委屈一直是她的强项，当年连师尊跟修罗那个狗东西都一度以为她是无辜的。

只要她想，肯演的炉火纯青，剑道尘心自然也只能看出她的委屈，连着自己也控不住的心软。

她这么一委屈一哭诉，后来果然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尘心“三千年前伏尸百万，书都记你暴戾，我怎么信你，难道书里都是胡诌的吗……”

他也想信，可她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无情残暴之神，现在叫他如何不怀疑她是因为没有了神力，没有了保障，才想着来哄骗他不要高密的。

他已经被骗了一次了，警惕早就提高了十倍不止，她哭，她委屈，可他也一颗心不敢放在眼前了。

顾辞镜“如果我说是呢。”

她突然抬眼，眼底迸发出一道几乎要锋利的光芒。

叫他怔了怔。

尘心“什么？”

是什么？

是书里，都是胡诌的？

他不可置信着，她却是蓦然扯开的一层眼神坚毅。

当年再伏尸百万，血流千里，那也是三千年前的事了，现在能有几个人类找到确凿的证据。

她以前不认，现在也不认。

行路难，路难行，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