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抵是累了,横竖都没有精神,随意翻了几本书,眼皮倦倦的,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满眼都是“宵夜”。
今日的事已不必再提,皆因学历不够,我大抵得给先生写一封文书了。之所以叫文书,是因为若叫退学申请,不免有种扶不上墙的感觉。
我当不必如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过是贪玩罢了。
我大抵是累了,这字字句句竟模糊了起来。我向来是不曾质疑学识的宏大,但我不过是其中一叶舟,这汪洋之宽广,我是万万不能估量的。那便罢了,我无力于其中了。
书桌上有两个我,一个是我,另一个也是我,因为我裂开了。
我脑袋里的两个思路,一个是空的,另一个也是空的。
我本来能学到,后来需要学的太多了,我就学不动了。
对着人脸打卡机一扫,这张脸没有生气,瞳孔里倒映着诸如奋斗、拼搏、诚信之类密密麻麻的小词,我死活看不清楚,凑近仔细看了几分钟,才从像素上看出字来,满屏闪烁着两个字:“迟到!”
泡一杯洋人的咖啡,香气扑鼻,才勉强从雾气里看出四个字:“不想干了”。
我终究是累了,大概是上了年纪。如今大约是很难胜任这份工作了,所以打算就此离去。
我大抵是累了,横竖都不想开机。打开工资单,这离职没有来的,手机上满屏写着该走了。
紧盯着卡里的余额,我越发的想要离开,也许大抵是想出去闯一闯罢,拿起笔来想要写点什么给你,犹豫了半晌,我大约是想通了,我打算直接离开。
辞职本是易事,可我却思来想去终不能定言,直至今日才怯怯打开领导的对话框,颤颤得几字,让我恍然发觉自己已是缺乏决断之人。
我本认定,辞职是不必写一封信来宣告的,譬如要离婚的人,何须再给对方一个通知?但许多事也总是要有个结束的,这也只是一种礼貌而已,是比过了期的报纸更要无用的。
大抵是冬时要到了罢,我总觉得周身疲惫,床榻间竟满是温暖,思来想去这班不上也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过是贪钱罢了。
大抵是心中揣着事,争辩也不喜。岁数渐长,身体甚是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