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住处是一个小公寓,有独立的卫浴,还有个小厨房,一张再也不用怕翻身挤着对方的双人床。环境比之前要好很多,当然,随之而来的便是房租的上涨,但是我俩还是很开心,相信只要努力,生活一定还会更好的。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休息过,于晓尤为的苦,她的周末不是交给了家教里的学生,就是交给了酒吧里的客户。
一天晚上,我收了摊回家,发现于晓还没回来,就给她打电话,她接了,声音听起来醉醺醺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奔去她打工的酒吧。
到了酒吧,看见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面前摆了几瓶酒,看着她单薄的身体,我咒骂自己的没用。我过去抱住她,“老婆,回家了。”
她抬头看见是我又趴下了头。“老公,你说我们来北京是为了什么呀?”
我想说为了更好的生活,但看见她这样,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真的好累呀,老公,你明白吗?”她哽咽地哭了。
我明白,我何尝不累呀,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忍受。我紧紧地抱住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
我搀着她走出酒吧,外面很冷,我把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冷风一吹,她“哇”的一口吐在了外套上,看着她因为难受而扭曲变形的脸,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嘴巴。
之后的一路谁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半年。有一天晚上,我和于晓一起回来,看见房东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我们。
“那个…不好意思啊,小林,这一片要拆迁了,你们可能得去其它地方找房了。那个押金我先退给你们,你们这段时间赶紧找找房吧。”说完,房东拍了拍于晓的肩转身走了。
于晓拿钥匙开了门,把包挂在墙上,走到床边慢慢的躺下,把被子盖在脸上。我知道她很难过,就出声抱怨道:“这都什么呀,说拆就拆,想撵就撵,当我们是什么人了。”
于晓出奇冷静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是啊,当你是什么,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只‘蚂蚁’,这座城市里的一只蚂蚁。别人想什么时候撵你就什么时候撵你。”
她掀开被子看着我,“林嘉,来北京之前,你保证过两年之后,如果混的不好就回去,两年时间不远了,我们也已经不是刚毕业的学生了,你觉得我们混的好吗?我妈妈已经给我打了好多次电话,我都瞒着没有告诉你,剩下的时间,你真的觉得我们还能翻身吗?”
“我……我也不知道。”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回去了,明天我就去辞职。”
我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年多以来,我成了两个小组的组长,工资翻了一倍多,可能再等一两年,我还能升为部门经理。于晓也快要考过注会了,公司老板也很重视她,可她还是想要回去。
就这样放弃一切,灰溜溜的回去吗?可如果不回去,就意味着分手。
这一晚,我们背靠着彼此,一夜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