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太阳当空，烈日炎炎。马路两旁的树和道路像是要被融化。

医院里没多少人，冷冷清清，还开着空调，显得空旷清净不少。

住院部，四楼。

电梯门“滴”地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孩。他戴着黑色的帽子，一身休闲纯黑运动服，松松垮垮，更加突显出少年身材的完美。

肖项迈着步子走向最右边的一个病房。他推开门房间里整洁而又温馨。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病床，床上坐着个银发苍苍的老人，老人背对着肖项，跪在床上，不停地捣鼓着什么。

床单上还有些五颜六色的纸船。他走过去捏起一只。

“奶奶折得真好。”

老人像个吃了糖的孩子一般咯咯笑了两声，把床单上的所有纸船塞到肖项手中：“明天学习举办儿童节派对，家里没有钱…这个就给项项当礼物，免得被人嘲笑。”

戴若华住院差不多九年了，自肖项八岁起，戴若华就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她的状态时好时坏，后来他爸去世，戴若华就彻彻底底疯了。

肖项看着手里的纸船，记忆被拉到某个地方——

这天是六一，班里开着派对。12岁的肖项独自一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因为成绩差和家庭情况，班里的人都不和他玩。讲台上有人唱歌，有人跳舞，同学们吃着零食，欢声笑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隔离线将他和同学们隔离开来。

家里没有钱给他买零食，出门时妈妈给他塞了两块糖。他把糖掏出来刚要放嘴里，突然不知道从哪飞来一个易拉罐，把糖打掉了。

他听见喧闹声中夹杂着的几声不明显的嗤笑，理智就在一瞬间崩塌！

或许在别人眼里，那就只是一颗糖而已，再平凡不过，可只有他知道，家里的每一分钱，都是他妈妈熬夜做手工熬坏了眼赚来的，哪怕是一糖。

他把人打了一顿。

李钰晴刚赶到办公室就看见自己的儿子满眼猩红，混身颤抖，被一个家长责骂着，她连忙把儿子护在身后，不停低声下气地道歉。

然后，他看着李钰晴掏出口袋里皱皱巴巴的钱，放到对方手里。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拼命学习，深夜一两点还在看教材，一放学就开始刷题。他本身很聪明，一个月左右把小学一到六年级的知识吃透了。

一串来电铃声把他从回忆里拉出来。戴若华已经睡着了，他把被子给她掖了掖，出了房间顺带关了门，靠着墙，看了眼来电人：“妈。”

“你现在在哪呢？怎么还不回家？” 一道温柔的女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

“去看了看奶奶，怎么了？”

“明天就开学了，你早点回来吧，啊。”

“嗯……妈，你把手工退了吧，我现在可以挣钱给你花。”肖项看了看表，三点半了。

他现在可以做家教，还会画画，赚的钱足以养活这个家。

“那怎么行！你这孩子，别整天东奔西跑，妈知道你优秀，但现在你还是要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

“嗯，先挂了吧。”肖项垂眸，从口袋里拿了块薄荷糖塞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