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卡米尔的话，帕洛斯反而冷静下来了，而卡米尔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望着帕洛斯眼中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想伸出手像以前一样捏一捏他的脸，去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个帕洛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模样。
“主人？”随时一声呼唤，帕洛斯那双充满着灵动的橙色眼睛，已经变成空洞麻木的血红色。原本合身的连体服却变成了一件宽大的像麻袋一样破破烂烂的衣服，而那双亮眼的白发，却是暗淡的黑色。
而卡米尔不可思议的望着‘帕洛斯’，“是你，真的是你！”
泪水瞬时流满了整个脸颊，他从不奢望能再一次看到‘他’，只要能得到帕洛斯就好那样他就可以复制一个‘他’了啊！哪怕是假的，不！怎么能说是假的，那就是他啊！不，那不是他，他已经死了！被我亲手害死的…不，我只是……
“只是因为你想要摆脱心中那股罪恶感罢了。”
卡米尔听到的声音身体不由得一颤，眼神渐渐变得清明，低头一望身下的人又变回了那个白发的帕洛斯。
“我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已经死了，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帕洛斯冷静的目光扫过卡米尔。
说着，帕洛斯反手抓住卡米尔的胳膊，向后一拉，顷刻间局势反转。
而在卡米尔看不到的地方帕洛斯浑身遍布着黑烟，违抗血珠的契约，让他的身体仿佛被撕碎，但更加令他痛苦的是如潮水般的记忆疯狂的涌入帕洛斯的脑子里，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场景，那是众神审判之地，而他像一个傀儡一样被绑在血荆棘十字架上。
而他当时的主人，是个人类，弱小，又平凡。不，从那个主人，出卖他，将他的灵魂刻上神格的时候，那所谓的主人已经像众神许愿成为一个天使，他已经不再平凡。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人就是卡米尔吧。
“我的第一任主人，好久不见。”卡米尔眼中一震，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声音是多么的颤抖，带着一丝希望。
“你……记起来了吗？”
听了卡米尔的话，帕洛斯莞尔一笑。“是啊，我记起来了。”
“真……”
“我记起你是怎样背叛我，你是怎样的冷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我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可为什么到最后你却和那群人站在一起背叛我了呢，我亲爱的主人，嗯？”
“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
“够了，我不需要你解释，不管怎样，你背叛我是已经注定的事实，我不在乎为什么，不过也多亏了你，我记起了我真正的责任。”
“帕洛斯，你真的……真的不愿意原谅我吗？”
帕洛斯冷眼看着卡米尔愧疚的神情，又想起记忆片段中那个人消失时说的话，大发慈悲的开口解释。
“做我这行的，经常会出现什么记忆断裂，被投放到各个世界完成什么任务，所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接触各种各样的人，自然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情绪，性格。”
“而性格情绪这些能让我产生独立意识的，都是不应该出现在我这种人身上，所以每次任务完成的时候都会强行从中剥离这一人格并且进行抹杀，所以你所谓的帕洛斯，早就死了。这时候的你还想起求一个死人的原谅，你要点脸吧，雷鸣。”
其实，那个人到最后说的是他从不曾怪过雷鸣。毕竟，他的初衷便是完成主人任何的愿望，不管主人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甚至是感到悲伤。
但是他可是帕洛斯啊！这时候的帕洛斯应该是无情的，冷漠的，他是骗子，他骗那些人，也骗自己。任务从来都没有完成，从印上神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神族囚禁，他还没被抹杀啊！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你杀了我吧。”沉默了许久，卡米尔疲惫的说道。
“你认为这样就能摆脱那个罪恶感，别搞笑了，你的罪，还没赎呢。”帕洛斯居高临下的看着卡米尔，随后转身离去，他像往常一样的撕裂空间，但那双手，却在颤抖。
这是卡米尔看不见的，亦是雷鸣从不曾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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