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帝安墨躺在床上像翻煎饼一样,心里焦焦的,睡不着。
张真源抱住她的腰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到底需要做什么?”
“什么意思?”张真源很认真地听,这个女孩到底有怎样的世界。
“落水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很不一样对吗?”
张真源回忆了一下,点点头。
“可我把藏书阁的记录都看完了,我能感觉到之前的我是想做什么事的,但又不是很清楚。”
到底是真的为了国家政治清明,还是纯粹和瑞王争锋,又或者是对这些少年的培养与期待。
好像都有。
但每一件都不彻底。
张真源说:“那现在的你想做什么呢?”
“不知道,”帝安墨垂下眼帘,“但我必须要把之前的计划完成。”
不然这个穿越本就不会结束,她就不能回到她的世界。
“我今天才知道翔哥这么有钱,我还一直以为我是公主,我可以掌控很多,但其实我真的不是很配,我这么平平无奇,何德何能啊。”
和TNT朝夕相处,被他们一口一个姐姐叫着,甚至每天晚上都在张真源的臂弯里睡去,每天早上在刘耀文的催促下醒来。
她何德何能?
张真源摸摸她的脸:“不要说自己平平无奇,你明明就是独一无二的。”
帝安墨把脸贴在他的心脏上方,听着那来自天空的跳动,踏实的安全感。
“小张张,你好温柔啊。”
只有张真源会在她自觉平平无奇的时候告诉她,你是独一无二的。
他在她面前永远温柔。
面对她的时候,张真源会把小张张放出来。
帝安墨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好喜欢张真源。
依稀记得高中住宿的时候,班主任在班会上说了一个“吸引力定律”,只要你敢想,并且一直一直想,就一定会实现的。
当时她还一脸不屑。
“梦想和妄想是有区别的。”
但面对张真源的时候,她还是信了。
她买了张真源的贴画,贴在日志本的扉页,然后记录了高三冲刺每一天,她刷了多少题,复习了多少。
她看着满满一本记录,以及封面的贴画。那时候她真的信了,她多么希望张真源能知道,他曾是她努力的光。
黑暗中,唯有光芒,岁月里,唯有信仰。
室友看到她的扉页嘲笑她:“你这个老公还是省省吧,太不切实际了,你这个才叫妄想。”
她还怼回去:“谁说我要他做我老公了?”
“那不然?做你爹吗?”
罗逦遥很生气,和她理论了一晚上。
“追星在你看来就这么肤浅?一定要和偶像有点亲密关系是吗?”
他们像星星一样,美好而遥远,谁又敢占有他们?
“从我追他开始,就相当于我和他一起成长,而且是同龄,他和我见过的所有男孩子比,他更能满足我对少年的一切幻想。”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和他谈恋爱吗?”
罗逦遥顿时觉得无力,沟通困难,相互理解绝不可能。
但她当时太生气了。她必须要告诉她,追星真的没有那么肤浅,肤浅的不是追星女孩,而是满眼只有老公男友的人。
“我只是想见他一面,不以粉丝的身份,我学金融就是为了能成为投资方和他谈合作,或者我可以用我的学识帮到他,在他认识我的时候不至于让他觉得我一无是处。”
“那你可以去买他的演唱会门票啊。”舍友说。
“我说了,”罗逦遥忍着怒气,“我不想以粉丝身份,我想平等一些。”
舍友继续:“那你买第一排的嘛,第一排还可以和他互动,反正你爹有钱,又不是搞不到。”
“我再说一遍,不以粉丝身份,我想,平等一点去见他。”
那个舍友继续张嘴放屁:“也行啊,去查他的航班酒店,堵总归能堵到。”
罗逦遥真的生气了:“你有病吧?这是私生行为,严重了是违法的。”
“但你确实见到了啊,而且他们还会给你们写歌啊。”
“我真是服了你了,能不能不要把《四面楚歌》当情歌来听?他们在骂私生,听不出来吗?”
罗逦遥音量都提高了,怒气真的要冲破天灵盖了。
那个傻宝的舍友终于闭嘴了。
另一个舍友问:“那你追星,到底追他什么呢?或者说,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罗逦遥记不得自己的答案了。
感觉记忆过了很久,她只记得她和一个肤浅的,傻宝,井底之蛙,争论得肝疼。
但现在想想,其实另一个舍友的问题更值得她思考。
她现在顶着帝安墨的名字与身份,趴在张真源的胸膛上。
她在想,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是因为年龄相仿,而分不清是对偶像的追逐还是对少年的心动?
是因为少时学舞,因学业而放弃,看到张真源在灯光中享受舞台的模样,从而把自己未完成的梦想交给他而喜欢上他?
是因为身边的男生幼稚天真,他的温柔成熟让她眼前一亮?
是因为别人都在劝自己谦虚,而他却告诉自己,你是独一无二的?
理由太多,帝安墨真的不知道,应该挑出哪一个来回答。
也许,张真源,这三个字就是最好的答案。
因为他是张真源,所以她喜欢,她心动,她不顾一切地靠近,她拼了命地努力。
这种喜欢,伴随了她的青春,够她回味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