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帝安墨醒得很早,没叫醒偏殿的两个家伙,自己去了驸马府。
小桃匆匆安排好马车,在公主府外候着,脸上喜忧参半。
自从上次驸马爷承认,是他派的刺客以后,公主和他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虽说他俩以前也不搭理,但好歹场面上还算过得去。
而这几天可以说是断得干干净净。
现在公主又说要去驸马府,小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倒是帝安墨,昨晚睡得很好,一早起来脸色白净,笑意盈盈。
“走吧。”
小桃空空咽了一口,扶她上了马车。
等到了驸马府,帝安墨下车的时候,小桃还蹙着眉头。
“你怎么了你,有话说啊?”帝安墨看她眉心拧得像毛巾一样。
“公主,校尉好歹也是驸马,您……”小桃想劝她别太情绪化,但又不敢说。
帝安墨明白,拍了拍她的手背:“在外面等着,有事我会叫你。”
小桃点点头。
帝安墨进去的时候,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真无语,张真源住这么大个房子,连个伺候的都没有?不能吧,许杰呢?”
才走没两步,就听见内院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有许杰阻拦的声音。
“我就进去看他一眼!就一眼!”
是个任性的女孩子的声音。
帝安墨绕过去,躲在一块假石头后面听。
貌似是张真源的一个狂热女粉。
还是女友粉那种。
非要见张真源一面。
许杰倒是忠心,硬是把人家拦在外面不放进去。
“永平郡主,你别在这里闹了。不要打着喜欢的名号,做郎主不喜欢的事,这样没有意义。”
帝安墨一听:这不三代小朋友的四面楚歌吗?怎么?梦幻联动?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真源哥哥了,他上次受伤,我被我爹关了禁闭才没来看他,真源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许杰你帮我跟他说说,我不是不想来的,是真的出不来,我这刚解开禁闭就过来看他了。”
许杰头都被她吵大了:“我的小郡主啊,不是我说,郎主的伤就……没啥大事,你再晚来一天,连疤都看不见了,根本不用担心的。而且郎主真的很忙,他没空生你的气。”
“忙?忙什么?帮那个废柴公主整理破书吗?”
哦哟嚯?人在家中坐,骂名天上来?
帝安墨气了,撸起袖子就准备冲出去,跟这个不知好歹的永平郡主理论理论。
结果步子还没迈出去,她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你想干嘛?”一把低沉清冷的嗓音,是张真源没跑了。
“你干嘛,你吓我一跳,有你这么站在后面突然出手吓人的吗?”帝安墨颇带几分埋怨。
张真源无语:“是你先偷听的。”
“我偷听……我……”帝安墨下意识想反驳,但仔细一想,确实是自己先偷听的。
“我又不是主动偷听的,这不是撞上了嘛。”帝安墨嘴硬道。
张真源被她气笑了:“行行行,懒得跟你计较。”
“诶,这永平郡主对你的情谊不浅啊。”光听了两句,帝安墨都要被她的痴心感动了。
张真源挑了挑眉,钓系气息扑面而来:“所以呢?”
“什么所以不所以,这是你的桃花,你不去处理处理?”帝安墨饶有兴味,一脸八卦地看着他。
张真源语塞:“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永平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好家伙,又触及知识盲区,帝安墨只能拿落水挡箭。
张真源叹了口气,还是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她是齐太尉的小女儿,齐华,太上皇给她封了永平,几年前我跟着齐太尉学箭的时候,见过她几面,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就非我不嫁了。”
“嚯,精彩。”帝安墨像是在听一个八卦故事一样,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仿佛眼前这个人,故事的男主角,不是她的丈夫。
她一点儿也不吃醋。
不过也是,她是灵野,府上男宠无数,哪里用得着吃一个永平的醋?
张真源看着她无所谓的态度,一瞬间有一点点的失落。
“人家急着见你呢,你这个芳心纵火犯不打算见见?”
张真源探头看了看永平,摇摇头:“有更重要的事,我更想见你。”
帝安墨刹那间愣住了。
张真源这么钓的吗?
“我更想见你”,一句话给她整懵了,脑袋一片空白,稀里糊涂就在张真源的眼眸里沉溺了。
不想自救。
然后就稀里糊涂,被他拉到了书房。
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彻底把帝安墨拉回清醒。
一个是吴庸,另一个是张真源府上的门童,再有就是被绑起来的严浩翔。
“公主!”严浩翔喊了一声。
帝安墨不爽:“你绑他干嘛?松开。”
张真源也不爽起来:“动了你的男宠你这么不高兴啊?要是没记错,这两个都是你府上的人吧?”
严浩翔说:“吴庸应该是驸马的人吧。”
张真源笑了,带着几分冷嘲:“我的人?我有必要在公主府安插眼线吗?”
确实没必要,安插眼线天天汇报灵野公主的快乐日常吗?
想想都觉得绿得慌。
张真源肯定不会干这么膈应自己的事。
“那为什么吴庸会来你府上,还跟你这个门童……”严浩翔话没说完,就被帝安墨打断了。
“等等……他今天也去了花满楼?”
严浩翔点点头。
帝安墨蹲下来把吴庸手里的包袱翻开,里面滚落出一堆黄色的石头。
黄色,帝王之家的颜色。
帝安墨嗤笑一声,回头看他:“这些石头要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张真源,你就没跑了。”
擅用帝王的颜色,牢饭是肯定少不了的。
张真源也没有震惊,只是淡定地翻了翻:“不是我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帝安墨笑了一声,很清脆,“但我不知道你府上有没有。”
张真源想了想:“最近确实在翻新后院,是堆了很多石头的,也许有。”
那就没跑了,吴庸想把这些要命的石头鱼目混珠地放到张真源的后院,等时机到了再揭发,要的就是张真源牢底坐穿。
什么人会有如此心思?
帝安墨问:“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仇家啊?深仇大恨,不共戴天那种?”
张真源想了想,最后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