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小王一个地方知名的舞者,她每天早出晚归,不仅得东奔西跑到城市各个地方应邀表演,同时也会去很多地方学习,城市里很多人都是她的粉丝。
我自诩做饭手艺还不错,小王在空闲的时候经常来我家蹭饭,时间长了,我俩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好。这天傍晚,她提前回了家,我邀请她到我家一起吃晚饭,聊着聊着,她顺手递给我一张文艺表演的票。
“这两天我休假,老大给了我几张票,说是一个老前辈在表演,让我带朋友去捧场。”小王说。
我没有拒绝,毕竟我也喜欢看这类舞蹈表演,有的看为什么不去呢?
“明天几点?”我问道。
“上午九点半,记得准时来。”说罢,她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
转眼到了第二天,我找到了票上的地址,验过票我便向会场走去,出乎意料人不是很多,我便轻易找到了会场里的小王。
表演开始了,前面几个表演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在跳舞或者唱歌,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从舞蹈步伐形体和动作来看,都有相当的功底。台下的观众连连叫好,我也不例外,这些表演结束后台下更是掌声雷动。
从小王那里得知,这些比她还年轻的舞者都是老前辈一手带出来的。
压轴表演自然是老前辈亲自出马,看样子老前辈大概五六十岁,但仍旧面容姣好,风韵犹存。经过辨认,她竟是当年红极一时的舞蹈家,凭借一手优秀的舞姿斩获无数大奖,收获无数粉丝,十年前因为某种伤病隐退了。没想到今天她再次回到了舞台,并且风度不减当年。
当她缓缓随着音乐抬起手的时候,场上瞬间鸦雀无声。渐渐的我被她迷住了,包括场上的观众都沉醉其中,仿佛眼前的不是舞者,而是某种信仰。只是,我听见小王在我耳边自言自语,但多半都是什么学术用语,自然我也听不懂,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个主题:
老前辈怎么怎么不行了。
顿时我的心中冒出了一丝反感,老前辈不需要什么评委或者大师来评价,她的舞姿是无可置疑的。这个想法又被我按了回去,毕竟我旁边的那位是专业舞者,而且人家的想法不关我的事。
表演结束,台下的掌声与欢呼停不下来。
几分钟后,舞蹈团团长把小王和其他舞者叫了过去,他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和老前辈交流经验,看见小王正在和我说话,因为我俩是一对让,我也一起过去。
交流经验的同时,小王又把刚才的那些学术方面的语言给大家又说了一遍,我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说着说着,我看见团长的脸色变得苍白,身边几个年长的一些舞者也是连连摇头叹气。
“你知道什么,她仅仅就是一个老前辈吗,他可是舞神啊,你要是惹她生气会……”
老前辈打断了他的话,满脸慈祥,没有一点愠色。
她笑着问小王“你喜欢跳舞吗?”
小王轻轻点了点头。
“做一个舞者不仅要苦练技巧,也要历练自己的心,学会忍让和尊重,不能心浮气躁。”前辈说。
小王似乎不以为然,老前辈自然看得出来,便没在多说,只是轻轻的一笑。这个笑容仿佛没有过一样,不易察觉,但是我却从这个笑容中看见了一丝不详。
团长双手颤抖,嘴唇哆嗦,快步走上去握住老前辈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哀求,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前辈抽出手,笑着对团长说:“你是我最骄傲的一个徒弟,一切事情自然有定夺。”
说罢,便摆摆手,慢慢的踱进了休息室。
团长回过头来,一脸绝望地望着小王:“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怎么都好,但是千万别跳舞,记住了,老前辈可是舞神啊。”
当时我没听懂这句话,但看起来小王依旧不以为然。
回到家中,我听见隔壁传来一阵耳熟的音乐声,仔细辨认,那是今天文艺表演中老前辈跳的音乐。
应该是隔壁小王在练舞吧。
我走过去,果不其然,小王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跳的内容和老前辈一模一样。
我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你们团长不是叫你别跳舞吗?”
她翻了个白眼:“我跳舞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莫非还能把自己跳伤跳死啊?”
自然我也没有管太多。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小王每天家中传来的音乐时间越来越长,起初我也没在意,但到了后来我感觉越发奇怪。
又一天我吃完早饭,隔壁的音乐声如期而至,听着熟悉的音乐声,我却感到一丝不安,最终我却没有理会。但是今天非常奇怪,前几天的音乐声最多也就持续两三小时就会停下来,然而这到了中午也没停下来。
我越发不安,但是我不能停下手中的工作,于是我强行忽略了这件事。晚上九点,终于我忍不住了,敲门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小王没有开门。我想到了什么,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我发了疯似的冲回家找出了剪刀,用力撬坏了她家的门锁,撞了进去。只见她家里乱作一团,她穿着舞裙倒在客厅中央,翻着白眼,嘴唇发紫,口吐白沫,面色发黑,全身抽搐。音乐还在播放,她的脚还在随着音乐抽动。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颤抖的摸出手机拨通120……
救护车把小王送走了,我整夜没睡。第二天早上,小王的家人来了,其中还有团长和老前辈,他们是来收拾遗物的。
我也走进了她家,无意间翻到了她的日记本。
……8日,晴
什么嘛,老前辈也不过如此,团长就是不想让我超过他,我就要练舞……
……11日,雨
这次雨下的有点冷,感觉双脚冰凉,还是练舞吧。
……16日,阴
感觉双脚越来越冷,只有跳舞可以让双脚暖和,这是上瘾了?
……20日,阴
我要跳舞,我要跳舞,不跳舞我没法活!
……22日,晴
我感觉双脚像是再烧红的铁板上,很烫我,我只能不停的跳舞,我想自sha……
于是没了下文,我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团长从我手里接过了日记,眼神空洞的望着我:“她死于心脏麻痹,医生说她有严重的神经感官问题,所以才感觉莫名的异常痛苦。”
接着他又望向老前辈:“她她她可是舞神啊,本来昨天舞神原谅她了,可她却没能挺过来。”说罢,叹了口气。
老前辈回过头来,面有深意的望着我,然后,又对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和那天一模一样。
我听懂了,也看懂了这个眼神。突然我想起了哪个关于舞神的灵异传说,感到深深的后怕。
突然,我意识到什么,双腿像是被抽取了力量,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好家伙,这不就是这个传说的再现吗?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