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注意了那两人。
春日的风拂起女孩的衣摆，时影的眉眼，顷刻间温柔了下来。
楚蕴。
…阿蕴。
这一次…他不会再失败。
他没必要妒忌容寻，那样会失了风度，再者…他们心知肚明，容寻陪不了阿蕴多久。
不过是过客而已。
他们，不过都只是过客而已。
所以，不必在意。
可明明都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心里也清楚不必在意，但嫉妒却还是像洪流一般翻涌而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
…他嫉妒？
他竟然…嫉妒容寻么？
可明明…是他自己的决定。
楚蕴由容寻牵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容寻便拿来了丹药：“楚姑娘，给。”
楚蕴没有迟疑，把药吃了下去。
嗯，是梨子味的。
容寻炼制丹药的本领真是越来越好了。
脑海中划过这样一个想法，楚蕴面上却依旧是没有表情的，只嗓音淡淡地询问了一句：“是你来寻我那天说的药么？”
容寻答是。
楚蕴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然后她便听到容寻的声音：“楚姑娘觉得味道如何？”
“很好。”
楚蕴表达夸奖：
“我很喜欢。”
她如是说，便也听到容寻的嗓音里带了满足的笑：
“楚姑娘喜欢就好。”
她喜欢梨花，喜欢梨子，喜欢有关“梨”的一切。
容寻似乎也知道，在谷中种了梨树，替她炼制出梨子味的丹药，为她准备带有梨花花纹的衣衫。
容寻很了解她。
楚蕴从一早就知道。
从前她会好奇，但随着绝情道入道，那种情绪，她便也难得再有。
只是…说来有些奇怪，容寻的境界…
楚蕴摸住桌面坐了下来，语气淡淡地询问：
“你的境界，还是未涨么？”
容寻处于筑基期。
筑基初期。
自楚蕴五年前认识他时，他便是筑基初期。
而今过了五年，他依旧是筑基初期——境界未涨一丝一毫。
“我当楚姑娘应当已经习惯了，倒是不曾想还会过问。”
容寻倒是对此毫不在意，只语气含笑地开口：“如楚姑娘所言，未涨，不过楚姑娘也知晓，我对此并不在意。”
楚蕴的语气很平静：
“可你境界不涨…终有一天会死的。”
容寻笑着问：“楚姑娘不想我死么？”
“虽然你对我有诸多隐瞒，但…”楚蕴想了想，表情冷静地颔首：“我们是朋友，如果我还有感情…应当会因为你的死而难过。”
“楚姑娘既然这么说，那我再努力努力，争取涨涨境界，活得久一些。”
唇角不受抑制地弯了弯，容寻嗓音含笑，轻声开口：
“毕竟…”
“我也希望，能陪楚姑娘久一些。”
可他心里很清楚。
他陪不了楚蕴太久——就像是他的境界，永远不会再有可能晋升。
这一点，但也不必同她说的明白。
左右她如今，是不会在意了的。
比试步入十强，火药味便愈发浓郁。
楚蕴今日比试的对手并不是很强——她猜想这一位大抵是凭借的运气上了十强，这也没什么，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她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对手，然后奇异的发现顾方池还没有结束战局。
这倒是有些出乎楚蕴的意料。
她停下来扫视了一眼——嗯，顾方池的对手她不认识。
不认识，但周围讨论的声音她却是能够听清楚的——
“这人是谁？”
“…看样子不是宗门弟子，应该是散修…今年宗门大比的散修都那么厉害么？顾师兄可是第一次耗费这么久时间。”
“我昨日看了这人与移星宫白雪莺的比试，的确有些本事，似乎是叫做——”
“顾南衣。”
顾南衣。
与顾方池一样的姓氏。
楚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但她也没有多在意，看出战局不出意外会是顾方池获胜之后，便立刻抬步回去了。
她来参加宗门大比，本就只是为了一个答案。
没必要再认识那么多人。
所以别人的事情，那都与楚蕴无关。
待她走后。
顾方池趁着对面的人失神的瞬间取胜。
裁判宣布了结果。
但顾南衣压根没有在意，他抬了眸，看向远方。
顾方池注意到他的动作，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没有人。
所以…
顾南衣是在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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