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墨绾月还是有些不安,这几日下来她倒是愈发期待去杭州了。程焕和他那几个伙伴常常待在一间屋子里,说着计划和任务。珑儿和阿丞年纪小些,便整日打打闹闹。墨绾月今日莫名的心跳的快了些许,她不好想别人诉说,毕竟在这儿的都不信佛不信道。人人口中念着马克思恩格斯,她倒觉得自己有些落伍了。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心只想着报仇雪恨,全然不关心国家大事。她向来认为自己就是个平头百姓,不了解这些事,也不想管这些事。之前她与国党合作,亦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她瞥见一旁有些脏的琵琶,拿起来擦了一遍,轻叹道:“乱世佳人多凄苦,盛世华颜绝京都。”叹罢,弹起一曲《霸王卸甲》。阿丞蹲在地上,凑近问珑儿:“姐姐这是怎么了?”珑儿蹙眉呢喃:“阿姐这是借曲寄情。”墨绾月自觉好笑,这些年来被人捉弄,只道是自己愚蠢。程焕谈完正事回了屋,只见墨绾月满脸忧郁。程焕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道:“总有一天,我们会胜利的。”墨绾月轻笑道:“我可能要与你的信仰同行了。”程焕高兴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加入我们的组织。”
夜晚用膳时,程焕激动地说道:“今夜子时我们杭州的伙伴就会来接应我们了。”众人轻轻鼓掌。饭后,大家都回房间整理东西。子时一到,只见外面起了火。日本兵许是发现了此处的不对劲,竟然放火逼人。墨绾月蹙眉,程焕掏出了一把手枪,墨绾月怔怔地看着他。程焕宽慰她:“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外面传来了枪响,王先生闯入他俩的房间,叫道:“支援来了,我们从暗门离开吧!”程焕护着墨绾月准备逃跑,忽然间王先生大叫倒下。程焕赶紧枪杀了这个日本兵。程焕和墨绾月拖起王先生,烟气弥漫,墨绾月被呛得直咳嗽。
程焕打开暗门,门口刚好有接应的人。程焕对墨绾月说道:“我去前门支援。”墨绾月还没反应过来,程焕就急匆匆跑了。墨绾月气的直跺脚,对接应人说道:“我去帮他,给我把枪和炸药。”墨绾月握着把手枪朝他的方向而去,前面不远处就是就是程焕的站点,忽然一颗手榴弹飞向了他那儿。墨绾月大叫着奔向他,程焕被炸伤了。墨绾月朝那些日本兵扔了炸药,她崩溃地爬向程焕。程焕的身上不停地流着血,墨绾月拿出帕子按住他的伤口。她哽咽着,呼吸困难。程焕扯着嘴角说道:“墨墨,别担心。”说完,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墨绾月给他擦血,泪珠颗颗掉落。程焕把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艰难地说道:“我不在了,你就去找我父亲。你和孩子一定要好好的。”支援人员赶紧过来将他抬上了汽车,珑儿和阿丞也跑了过来。不远处有一辆大卡车,他们都选择了上车。墨绾月忽然想起来皮箱放在后门没拿,决定回去拿箱子。拿完箱子回来,发现车子不见了。幸好还有一辆小汽车,车下站着个小姑娘。
小姑娘向她解释道:“抢了两辆,我们俩做后面吧!”墨绾月呆呆地点点头。
小姑娘很激动,一路上说了自己的姓名和来历,墨绾月却很担心程焕。汽车走的是另一条路,因为车上没有伤员,所以没有走大路。翌日一早,四个人在摊上吃豆腐花,一个脸熟的先生坐了下来。他满头大汗,墨绾月问道:“你是昨天的接应人?”他闻言点点头,小声说道:“我们的卡车遇难了。”墨绾月只觉脑瓜子嗡嗡的,她瞧见附近有家医馆,鬼使神差地去抓了不少的保胎药。几个人面色沉重。
墨绾月说不出话来,上车之后就觉得自己浑身难受。墨绾月咳嗽起来,小姑娘安慰她:“姐姐是不是生病了?别担心。”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给她倒了热开水,接应人夸她倒是心细。
墨绾月面如死灰,小姑娘心下也知晓她定是遇上了大事。如今这世道,命如草芥,能活下来的都是不易。小姑娘默默拉上她的手,在这乱世,只有互相帮助才能活得久一些。墨绾月和小姑娘转了几趟车,奔赴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