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烟雨朦胧，江南的雨就似翩跹的舞者携来如丝的缠绵，蒙蒙的细雨向大地飞洒着，潇洒自如。

　　兰嫂待他再怎么好，他也不能死皮赖脸的一直赖在别人家。听着说书人与茶客们的尔来我往他也算是听闻了不少江湖之事。等雨一停，他便收拾着自己那点从原来世界随身带来的小东西，准备前往以侠义闻名的武林七派之一中的华山，拜师求学。

　　人在江湖漂，不能不学招啊，唉。华祁看了眼沈千仪留给他的小铃铛，想来他还欠着一人恩情呢，日后相见还是要好好感谢的。

　　“小祁，”兰嫂在外敲了一下门，然后捧着一身衣服开门走了进来，“这是你之前带着的衣服，我给你都洗干净了，衣服怪了些不过到挺暖和的，日后天寒了穿着好。”

　　“谢谢兰嫂。”华祁摸着自己的那套衣服，笑了笑，这些东西便是最后的念想了吧。

　　兰嫂叹了口气，“让你留下来你又不愿意，茶馆这么大养个你又不费力，况且你还可以帮着干活呢。”

　　华祁没有接话，兰嫂也就不说些挽留的话了，“好吧好吧，知道你们这些男儿志在江湖，我这小茶馆啊是留不住了，”又给了他一个小布包，“这里头有些银两，你拿着做路上的盘缠，算是给你的工钱。”

　　华祁知道兰嫂说工钱是为了让他接受这些银两，毕竟他混吃混喝的也没干什么大活，哪里还有什么工钱。“谢谢兰嫂。”

　　湖面上的雾气慢慢退去，山色空演雨亦奇，视线中的一切都刚洗了一个澡，显得越发清亮，越发神奇，越发妩媚而多情。湖上的那座卧坡桥在淡淡的雾气的氤氲下，颇有些婀娜，让人对刚才的雨中美景回味无穷。

　　华祁从湿哒哒的青石板上走过，上了一停在岸边的客船，然后站在船头向兰嫂一干人等挥手告别，“兰嫂，谢谢您的照顾了！！”

　　“赶紧走赶紧走！”兰嫂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还要干活呢！”这一股老妈子送儿子远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小子，江湖路远，多加珍重吧。

　　“哎嘿！起航咯！”撑船人反身撑篙，船身开始动荡，河水咕噜咕噜的往回流，不愧是一位有经验的艄公，他手撑竹篙，左右两下，船很快就平稳下来，向着天边驶去，水面上留下一线淡淡的水痕。

　　坐了一天的船然后在某个岸边的小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又接着继续坐船，还好华祁没有晕船的毛病，两日水路后换了马夫，坐了一夜的马车，终于到了华山脚下。

　　“吸溜！”冷冷冷，真的冷，江南春暖花开，没想到这华山居然风雪漫天。

　　“朴老头子，回来了啊。”路边一酒摊走出来个妇人，华祁内心吐槽，这卖酒的怎么都是妇人家。

　　肩膀被人一拍，朴马夫笑着拉着华祁就往酒摊走，“来来来，看你这浑身冷的，我带你去我婆娘那喝杯热酒，暖暖身。”

　　朴老头是个老实的好人，抵挡不了朴马夫的热情，而且华祁的确觉得冷。

　　此时跌跌撞撞的一个流浪汉坐在酒摊围墙边，穿的很少看着就觉得刺骨的冷。

　　“呃.....”华祁看了眼兰嫂给他的盘缠，他节省到还剩许些，“咳.....这位大哥，穿那么点不冷吗？”

　　流浪汉抬头瞥了华祁一眼，又看向了别处。

　　很好，看起来不是什么神志不清的人，“萍水相逢即是有缘，我请大哥喝一杯！”华祁也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这个人看起来虽然落魄了点，可是有种不凡的气势。请人喝杯酒，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板娘从店里托出一罐酒，笑道：“烧酒来了，二位客官请坐。”看见了流浪汉，又说：“原来是齐先生，又来喝酒啊？”

　　被称为齐先生的流浪汉抓过酒坛猛灌，然后打量了华祁一眼，“小子，你看起来是个不会武的，来华山，做什么？”

　　“晚辈对华山向往久已，曾落难被高人所救，想着要来华山一睹风采。”华祁也仰头引了一口热酒，暖和啊！“久闻华山侠义之名，晚辈想要拜入山门，不知有何见教？”

　　“屁——”

　　华祁不解的看向齐先生，老板娘有些纠结，“这位小兄弟怕是没怎么在江湖中走动吧，我华山派确实是侠肝义胆，铁骨铮铮。只是........”

　　“只是如何？”

　　“嗐，也没怎么，都是江湖上的一些碎语，不提也罢。”

　　齐先生又猛地灌了口酒，“唠唠叨叨，喝酒！”

　　此时几个穿着白色道袍，背着剑匣的人骂骂咧咧的朝着朝着这边走来，“这就是华山？哼！我倒要看看，他们这回还有什么话说！”

　　“师弟不可莽撞，此次前来不过是讨个说法。”领头的人出口劝道。

　　“师兄就是待人太客气，我就是拆了他们的门匾当柴烧，他们也放不出一个屁！”刚刚那个人又出声。

　　齐先生放下酒，插着手站了起来，“真是臭不可闻，如果你们现在滚蛋。爷爷就把你们当一个屁给放了。”

　　那几个人已经走到了酒摊门口，自然是听见了齐先生的话，华祁强颜欢笑，这是要打起来了吗，不要伤及无辜啊！

　　“你说什么！”那个人从背后抽了剑，齐先生也拔出配在腰间的剑，那边的人见状只好全部抽剑应对。之间齐先生几招来回边将他们全部往后逼退一大截，齐先生显然没有继续打的念头。

　　“念在华山武当昔日的旧情你们麻溜的滚吧。”齐先生将剑归鞘，撇了他们一眼。

　　“念你娘的旧情，你们毁我门派经文，对老祖法相大不敬之事，我告诉你们，我们没完！”

　　领头的师兄拦住了他，“师弟不可，今日是我等眼拙，不知这位前辈贵姓大名，晚辈来日自当讨教。”

　　“哼。老子齐无悔，怎么老子打哭了你们，要回去叫家长吗？”齐无悔归了剑便又回到了几桌，饮下一口酒。

　　“你！”那个暴躁老弟又想上前，领头师兄拉住他便离开了，“师弟我们走。”

　　华祁看向齐无悔，对着他一抱拳，“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想必齐师兄应是华山高人吧，不知可否引荐一二。”

　　“你小子骨肉单薄，在我华山上哆哆嗦嗦的像只拔毛鹌鹑，不过看起来有些胆量义气，”齐无悔站了起来，将华祁摁到地上盘坐起来，“我传你套功法，待会进山门直接说拜师就行，只不可提及我姓名，不可与他人说曾见过我。”

　　华祁感到一整热流自背后传来，气灌周身，脑海中竟有一招一式的剑法。“哼，倒还是个苗子，可惜了少时不学武。”

　　华祁在齐无悔的引导下，学会了一套基础剑法，“走吧，好好用好你手里的剑，不要犯同我一样的错误，记住，任何人问起，你只当从未见过我。”

　　华祁拜别了齐无悔，然后就继续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