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祁在被他拦腰抱起的时候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公主抱这种动作让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情何以堪。奈何沈千仪的那句“你不会武”实在是让他无法反驳。
雨点依旧是那般稠密急促,华祁的心脏也随着雨点的节奏上下跳动,刚刚被抱起时他居然下意识的搂住了沈千仪的脖子。
沈千仪随即腾空掠起,将怀里的人抱得很是平稳,华祁不敢放手乱动,有些害怕,又觉得羞耻,只好将脸深埋在沈千仪的颈间,(不过这样好像就显得更加羞耻了?)算了算了至少他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
交杂雨点之间碰撞出淅淅沥沥的新曲,华祁的脸颊与沈千仪颈部的肌肤紧紧相贴在一起,怀中人温暖气息从鼻尖流入那个男人的发丝,在其中游荡,那千尺寒潭之中,似有什么在酝酿。这将近二十年的静水,原来也会泛起一丝波澜。
耳边风声呼啸,凭感觉就知道沈千仪的速度异常之快,他就像在坐海盗船那样刺激,还好沈千仪的轻功上乘,又特意护着他,要不然恐怕就是坠楼机了。
大概折腾了十多分钟,身上被雨水击打的触感消失,沈千仪终于停了下来,华祁听见身畔有人唤了句,师兄。
沈千仪弯腰将华祁放下,华祁刚接触地面时双腿还是软的,眼看着就要栽了下去,沈千仪连忙又扶了他一把。
一女声打趣道:“这是哪位小兄弟,怎地如此弱不禁风。”
旁边刚刚唤沈千仪为师兄的男子出声:“师父莫要欺负他了,这位小兄弟看起来像是受了惊吓,可有不适?”
华祁内心是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我真是太丢人了,连忙打了个哈哈说着没事。
这是在一个山崖上的洞穴之中,洞中燃着一堆柴火,焰光冲天。华祁这才感觉到不适,沈千仪众人穿着单薄,而他却顶着毛衣卫衣,现在浑身湿透衣料黏在皮肤上,加上这洞穴的烈火,华祁额头上冒出的不知是淋湿的雨水还是渗出的汗珠。
骞秋掩嘴一笑,又道:“小兄弟这身衣服倒是没见过的精致,不过现在貌似不太适宜。我这包袱里还有些衣物,弱不嫌弃便拿去换了吧。”说着便从一旁的行囊中取出一套衣服,递给了华祁。
华祁忙伸手接过,“谢谢。”
“不必客气~”骞秋眨了下眼便转身去了火堆旁。
孤不归朝着洞外张望,有些郁闷:“宸玉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都出去好一阵子了。”
“你急什么急,玄沙舵离这也有不远的距离,宸玉来回一趟必是要花些时间的。”骞秋将自己的徒弟也给扯到火堆边坐着了,又看向沈千仪,“沈友可有什么想法。”
沈千仪坐在她对面,眼帘半垂,火光跳跃在他的眼底,那样深沉的眼,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
华祁在一个角落里换好了衣裳,刚要出去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师父!我回来了!”以及孤不归愤愤不平的说:“你怎么都不喊我...亏我还担心你。”“哎呀呀,刚才没看见~”
华祁转身出去后就看见一个戴着金色头环的少年被孤不归按着头嬉闹,这个人便是他们刚才说的“宸玉”了吧。
继宸玉从孤不归的魔爪里逃离,扑到了骞秋的身后,做了个鬼脸:“略!”
骞秋笑笑,然后制止了二人,“别闹了,宸玉你出去有打听到什么了。”
继宸玉连忙说:“我呀特地去了趟玄沙舵的渡口,哪知玄沙舵舵主那拜把子大哥的十二艘礼船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礼’,那里面装的是满船的人!我赶到时并没有看见云舵主,只看见了金刀刹。”
孤不归皱了皱眉头,“那就是说金刀刹那家伙是专门砸场子来了。”
沈千仪突然出声:“素闻漕帮之中,黄林舵舵主金刀刹与玄沙舵舵主云永望是拜把子的兄弟,关系亲厚,此时突然兄弟反目,里面怕是有什么内幕。”
骞秋感慨道:“唉我好不容易出次云梦,想着云永望此人大善,他的生辰我自是要备些薄礼参与,没想到还没到呢,便见这一路的狼藉。”
“黄林舵那群杂碎,怕是惧云舵主德高望重,武林各派高手前来贺寿,到时人多聚众不好动手才提前闹事,”孤不归摇了摇头,“没想到我们提前几日上路,却也遭受埋伏,幸亏只是一些虾兵蟹将。”
“尽管是虾兵蟹将,也葬送了不少人武艺不精之人啊。”继宸玉耸肩,又接着说“这其中详情鲜有人知,到时候金刀刹接手玄沙舵,武林中人说不定还要为他立贞洁坊。”
骞秋哭笑不得,“他一个男子何来的贞洁坊。”“哎呀,师父你懂我意思就好了啦,不要纠结那些小细节嘛。”
继宸玉的余光瞥见角落里的华祁,像是才发现这洞穴之中还有一个陌生人,不由得疑惑:“咦,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