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很长很长,长到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工藤新一高中毕业后在东京大学的刑侦专业就读,而毛利兰则考入了崎玉大学的文学系,虽然不在同一个学校,却也能时常见面,也被很多人羡慕为神仙眷侣。
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他们两个都开始变得异常起来,经过决战后,毛利兰得知了变小的真相,也明白了日思夜想的男友,事实上真的是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以前总觉得,柯南像新一,自从新一回来后,她又开始发觉,新一更像柯南了。
很奇怪,他们明明是一个人,但就是不同,重叠的影子每每闪现在她的面前,毛利兰觉得,她还无法很快接受这个事实,而工藤新一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因为在他印象里,这是一件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先是缺乏沟通,再然后是思想分离,因为工藤新一参与剿除黑衣组织的残余,他们又常常见不到面,甚至连共同语言也少之又少,再譬如说他们偶尔一次的约会,新一又总是会为了案子而离开,就像游乐园时,毛利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好像不止是现实,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觉得重要的事情,他不会很在意,他喜欢的福尔摩斯和推理,她也不能理解。
他去了东大的刑侦专业,后来又加入了警局,常常为了一个案子宿在办公室,为了解不开的迷题心烦意乱,即使是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在面对更多的案子,更复杂的情况时,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会疲惫,而在这时,他更不想花时间去想和女友的共同话题,想他们的约会,听她谈论以后,听浪漫的诗和十五的月亮。
他早就不是十七岁的工藤新一,而他们也注定不合适。
思想和步调不一致的人,终究走不长远。
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谁是谁非。
他们分开了,在大学的第二年,那个凌晨,一条简讯。
毫无由来的,平静的,死寂的。
工藤新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放下手机,心中想:也好,也许再继续下去,才真的是对不起她。
他独自在家里,一整天也没有出去,堆成山的档案卷和书籍,他躺在书房的地板上。
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能感受到自己活着了。
其实宫野志保离开的那一天,他追去了机场,鬼使神差的,他很慌,很怕失去她,为了什么?他劝自己是为了宫野明美的承诺,这显然是个糟糕的借口,他还没有正视自己的情感,怀疑再怀疑。
人类明明可以用简单的话语表达自己,可偏偏在几千年的演化过程中,情感和思想逐渐变得复杂,爱却说不爱,不爱却说爱。
以至于他后来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机场拦下她,告诉她,我爱你。
只是一步,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先意识到,先走一步,就不会这样了。
他从书房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他敲响了阿笠博士的门,说只是想去坐坐。
阿笠博士给他准备了咖喱,他吃了几口,看向地下室的方向。
提出想要去看看。
他走进地下室,推开了门,正对着实验数据台的位置,那张椅子还摆放着,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孩,还坐在那里,发现自己进去,然后打趣一句道:“啊拉,大侦探还真是没礼貌,连敲门都不会。”
他走进数据台,走到那边坐下,脚已经不会悬在半空中了,也没有那个女孩怼自己,让他帮忙倒咖啡了。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突然,他注意到一旁放置的信纸和一个药盒。
他拿起信纸,薄薄的只有一张,零星的写了几行字,是她的字迹,也是她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