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转身朝宫里走去,不仅朝那守卫翻了一眼还‘哼’了一声,把那守卫吓的站在原地直抖。
太监把他们送到一个院子门口,门匾提笔‘梨苑居’舒枫被沈朝槿扶下车,坐到竹轮上。
“这是皇上吩咐收拾出来的院子,您以后可以住在这儿,东西都基本上都备齐了,要是还缺什么,都可以跟下人们说。”
“劳烦公公了。”说着舒枫拽了一下沈朝槿的衣服,沈朝槿明白意思,拿了一袋钱塞到了太监怀里。
“诶呦,这...这多不好,小皇孙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
沈朝槿推开院门,院里种了三棵桃树,有的枝条横长,伸出了院外,房屋门口有一石桌四个石凳,不远处还有一石缸,里面养了一只乌龟。
屋子朝西,是一个两层的小阁楼,一楼的门内正对一个圆木桌,右手边帘子和屏风挡住了床榻,床尾还有一个桌子,上面的笔墨都是新的。
一楼另一边有一矮长桌,桌上放着烹茶的器具,桌尾对着扇推门,刚好可以去到屋子的后院。
后院是个廊庭,廊庭下面有个池子,池子边拿石头围了一圈,里面养了五六条红鲤鱼,还种了些荷花。
“我本以为盛泽和晏开关系恶劣,但现在看了,也不全是。”舒枫坐在竹轮上听着沈朝槿描述周围的环境。
“在战争之前,盛泽与晏开也是交好的,要不是我国不断衰弱,他们也不会动恻隐之心,但就看公子您被伤成这样,我对晏开也不会有好感。”
沈朝槿把竹轮推到台阶前,舒枫本来要自己走进去,刚站起来被沈朝槿一把抓住走进屋里。
舒枫坐到椅子上,沈朝槿反手把门合上“在他国,质子难免会被看管,若公子不想暴露腿已经好了的事,还请谨慎。”
“我知道了,除了后天,我应该都不会出门。听你提到院子西边有几个小屋子,以后你就住那吧,我想这边下人住的地方应该都不怎么样,这样我们也好相照应。”舒枫摸了一下桌子“刚到这东西都没收拾吧,你先去忙吧,我先休息一会儿。”
“公子您稍等一下。”
沈朝槿走到屏风后面,把支起来的窗户放下,又检查了一下熏香,确认安全后朝舒枫道“谢公子,那公子好好休息,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舒枫点了点头,沈朝槿离开屋子轻轻合上了门。
他穿过帘子,绕开屏风,一下躺在了床上,虽然没有那么困,但为了隐藏自己不是残疾,是什么都不能干,实在是无聊,只好睡觉。
舒枫解开眼纱,翻身躺下,那么久的闹腾现在早已经不是正午,外面的蝉鸣一声一声的喧嚣着。
他一下坐起把衣袍脱下,挂在了架子上,回到床上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睡不着...浑身不舒服’
他把香薰点着,扯过脚边的被子盖在身上,过了好一会,才传出稳定的呼吸声。
“……他可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婴儿的啼哭声,烈火焚烧声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啊……”
“快...快!救火!”
“我的丈夫孩子下面!谁来帮帮我,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造孽啊!求老天放过我们啊...”
“娘...娘...你在哪...”
“一出生就天生异象,天煞孤星,天煞孤星啊!不能让他活着,他活着迟早祸国殃民!”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这辈子只求你这一件事,放过他吧,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一声拔剑声响彻了大殿,剑光倒影着城内火光四溅,劈向了自己。
舒枫猛的被惊醒,汗打湿了全身,他坐起身喘了几口气,观察着四周,还是看不清,自己的视力犹同近视了一千度。
因为睡的有些早,现在才正直午夜,他站起身穿过帘子,迷迷糊糊看见桌上放着几盘糕点和一壶酒。
他热的一点胃口都没有,随手拿过酒壶和一个酒杯,来到后院的廊庭上坐了下来。
他倒了一杯,尝了口,感觉还不错,一口闷了下去,晏开夜晚的景色还是挺好的,虽然看不清,但依稀知道有一轮明月倒影在池塘里,蝉鸣声混着蛙叫声,可真是吵。
他还记得沈朝槿告诉他,每个国家都有个规矩,就是夜晚不能在皇宫游荡,因为皇宫有夜禁,一旦被抓住,就会被格杀勿论。
可是,即使是看不清,他就是看见一个人在房檐上跑着,而且似乎对方好像注意到了他,正朝这边来……
那人身手敏捷,从院子围墙的房瓦上一跃而下正落在舒枫身旁,舒枫有些迷糊,愣了一下神,等反应过来,还没出声就被一把捂住了嘴。
“嘘,我不是坏人,我是凛燕国二皇子,跟你一样到这晏开当质子的。”
沈朝槿之前也和他说过,晏开加上他一共有两个质子,另外一个是凛燕国二皇子阮启,听说性格顽劣,不思进取。
舒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叫,让他把手拿开“哦哦,对不住,听说盛泽国小皇孙明明是又残疾又眼瞎,现在看来不是啊!”
舒枫对他翻了个白眼“我是看不清,哪是眼瞎,即使是对周围人有所隐瞒,也比不过你夜晚不守夜禁,不怕死要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反正都是别人的阶下囚,哪能内斗啊!别生气,你说是不是,诶,你这有酒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那能啊?我觉得你也不想明天闹出个盛泽国小皇孙毒死凛燕国二皇子的事。”阮启那着酒壶就喝,也没讨个杯子。
舒枫不想掺和事,站起身就往屋里走“喝完就离开,别给我惹麻烦。”
阮启看起来并不想放过他,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喝酒一个人哪有意思,你陪我聊会天,等这酒喝完了,我再走也不迟。”
舒枫本就只穿了一身里衣,阮启这么一抓,他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侵犯了一样,一脚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我说过了,喝完赶紧走。”说着关上了移门。
阮启看了一眼自己被甩开的手,先是感叹了一下脚踝真细,然后喝了一口酒看着当空的月亮“什么暴脾气,算了,还是明天再来拜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