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文x玛丽
这是一段结束于开始的爱情。
——
“所以我才被他吸引。”
“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寒冷气息。”
——
Mary。
在帕岛,这个名字象征着随处可见的野菊花。
但于我而言,野菊花并不是那种会开在五月的花朵,而是一记刻在我脸上的烙印。
……
是一块花瓣模样的胎记,从右眼眼尾蜿蜒到耳根。
父亲常常笑着说,要是离远些看,他的女儿不像是服务员,倒像是个戴着面具,准备去假面舞会大放异彩的贵族小姐。
只不过我的舞台不在王都,而在家里这个破酒馆。
小酒馆虽然破落,但每天的生意都不差。原因无他,只因为酒馆就开在训练兵团对面。
我从小在这长大,看见一个又一个满身汗臭的青年人来这里一醉方休,也习惯于那几个已经是熟面孔了的教官有事没事就搞突袭抓人回去。
那些被逮回去的训练兵,总是要隔好多天才会再现身。他们变得谨慎许多,偷偷摸摸的,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酒,丢下钱就跑。
消停一段时间,又猖狂起来。翘着二郎腿坐在隐蔽的卡座里,端着酒谈天说地。
他们说,这是死前难得的消遣。
小的时候我不懂,直到那些充满生气的面孔,那些笑得恣意张扬的男人女人,再也没有出现。
才渐渐明白。
对面的训练兵团会在固定的时间放假。每逢那些假期,酒馆的生意都会异常火爆,而我作为这家酒馆里唯一的服务员,也常常在这些日子忙得日夜不分。
这天的客人和我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他们明明一起来,相互之间却又那么泾渭分明,连挨在一起坐都不愿意。
我当时太忙了,忙到只记得那个黑发的男人点单时分心看了我一会,然后对身边那个留着超短发的女性士兵说,“我感觉你们长得有点像。”
这句话把我的注意拉到那个士兵的长相上。她面部光洁,五官精致,和我有半点相像么?
我冷哼一声,不愿再在这桌浪费时间。
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想,要是我脸上没有长这块恶心的胎记,或许也能像她这样明媚动人
再招待其它客人的时候,我的脑袋里总想着这个念头。这次的走神也让我并未把和埃尔文的初遇放在心上。
但他记得。
他很认真地对我说,我颊上那抹红痕,是天神低头亲吻我时,不小心留下的记号。
循着这记号,他才能再次找到我。
再?
我们以前见过吗?
我不记得了,他却很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发,告诉我,不记得也没关系。
我们之间,重要的是现在。
我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融化在那双碧蓝的眸子里了。
...
初见过后,那个叫做奈尔的黑发男人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总是到我身边与我说话。
他并不爱喝酒,却愿意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买酒,然后坐在离我最近的柜台,词不达意地说很多。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也能感受到他对我多温柔。
但我喜欢埃尔文。
一个人的温柔要是给错了人,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埃尔文和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即便刚刚下训,他的身上也从不会有难闻的味道,那时候的他头发会被汗浸湿,脸上也会罕见地布着不均匀的汗迹或泥土。可就算是这样的凌乱,只要他站在这里,站在我面前,仍会令我觉得自家的小酒馆配不上他。
自己配不上他。
父亲不喜欢埃尔文,他觉得这个青年人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即使是他这个在鱼龙混杂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也看不出埃尔文心里面在想什么。
父亲这么说,我便也偷偷观察他。
才发现...这个和煦如阳光的男人,笑意从来不达眼底。
就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一样。
除去初识那几次稍微的失态,之后的他永远完美得无懈可击。
可是,这世界上哪有真正完美的人呢?
..只不过是因为,有些东西,被藏起来不让人看见罢了。
我开始迷茫,甚至连他是否真心喜欢我也无法确定。
毕竟..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自己的心里话。哪怕喝酒喝到最意识不清的那次,也没有将真心袒露半分。
这种失望的感觉令人抓狂,让我彻底忘记了最初被这个人吸引的理由…正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寒冷气息。
不为人所见的,彻骨的寒冷。
...最终我决定接受奈尔的追求。
因为他很真。对我很真,对我的感情很真。
告别的时候我对埃尔文说,抱歉,调查兵团的士兵给不了我想要的安稳。
但其实不是的。
是那颗我看不透,如磐石般不为所动的心。
我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