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元音忽而回过头向我问道:“你要吃奶糖吗?我自己做的。”
我看到她拿出了一颗糖举到我面前,是用质地光滑的白色纸片包起来的半个拇指大小的糖块儿,我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我把糖块儿捏在手里,没有吃。
我看到元音冲我笑着,我害怕她一直盯着我,直到我吃下糖为止,只好回她一个勉强的不能再勉强的笑容,希望她不再盯着我。
可能元音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不再看我,在她转回头去的时候,我把手里攥着的糖扔在了口袋里。
元音家离车站比较远,所以我们选择坐车回家,在路上,她给我介绍了很多这里的人和事。
我说自己今年十七岁,高二。
她说,她今年高三,比我大一岁,并且我的新学校就是她所在的高中,A市实验一中。
她的家里一共有三口人,父母亲和她,父亲元锋是工程师,平时很少回家,母亲代悦是艺术总监,业余时间相对于元锋要多些。
她所说的这些我原本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代悦是我父母的一个老朋友。
想到这里,我不禁转头看向车窗外,只要我一想到那两个人就会觉得无比烦闷,说是我的父母,也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罢了,从小到大,他们根本没有管过我一天。
十七年前,因为一夜情,那个女人竟怀了孕。
为了事业,他们不能选择打掉我,随着女人的肚子一天一天增大,人们也开始了各种猜疑,为了不让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他们选择协议结婚,规定生下我后交于保姆抚养,他们两个生下我后不久便偷偷离了婚。
保姆总是会打骂我,不给我做饭,儿时的我每天都盼望着月底的到来,因为在那一天,会有人送来生活费,当然,大多数的生活费都被保姆拿走了。让我开心的不是生活费,而是和生活费一起到来的,那两个人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来电,每次都只有寥寥几句话,还是说给保姆听的,可就是这几句话,却能让我一连开心好几天。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能听懂周围人们说的话了,知道了他们以前的事,我渐渐开始埋怨他们,甚至厌恶他们,我把家里的保姆赶出去,住学校的宿舍,不再要他们的生活费,自己利用业余时间赚钱,餐馆服务员,发传单,家教……只要能够养活自己,我都可以去做。
我最希望的,就是能够离开他们,断绝关系。可是直到他们死亡,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我依旧和他们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们不在了,我成了孤儿。
代阿姨不知从何知晓这件事,决定收养我,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
人总是很矛盾,像小时候的布娃娃,旧了,要扔,扔了,有了新的,却不习惯。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
像车窗外的一切我都很陌生,我想融入这里,却又知道自己总是来不及,会离开,所以也不想融入其中。
出租车内开着空调,阳光照进来,镜片出现薄薄一层雾,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我推了推眼镜,闭上了眼睛。车窗在那一秒,映上了一抹红。
半个小时左右,我到了元家。
这一路上,我还是比较放松的,元音恰到好处的距离感给我一种很轻松的感觉,因此我的情绪也很平和。
跟着元音进门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物品便是挂在玄关上的全家福,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把全家福挂在玄关上。
“我妈妈希望回到家打开门就能看到我们。”元音说。
我点点头,这种感觉很温馨,说不定我会喜欢这里。
作者明早继续更新,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