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正刻,天还没亮。季念希还没起床,这几天因为门府分配问题,她住哪哪不合适,没法子只能睡在军营。
“季将军,可汗找您。”一阵寒气袭来,张真掀开营帐。银色的光芒带着寒气冲到季念希的面前头。
顿时不困了,撑着身子坐起来。
“哦,马上。”季念希只穿着薄衣,外面冷的发抖。拿起塌旁的黑衣披在身上就要往外走。
一夜里,东京冻的慌。早就已经是深秋了,昨天的阳光还算明媚,今天就有种要下雨的节奏。
但是登基大典就在今天。
“您找我?”季念希带的军队就驻扎在皇宫,也没什么寒颤的,以前都在草原上直接睡,头顶就是万丈星光。
“嗯。”大汗就站在门口,他也是蒙古的自然不怕冷,反而有些喜欢这种将要下雨的天气。
“去过阮家了?”声音十分粗犷,有一种不可抗拒的严厉。
“去过了,事情都商量好了。”季念希就站在君上的后面。
“你怎么看阮昶以?”大汗扭过来看着季念希。
“他?他还可以,是一个爱家人的人。”季念希记得昨晚他在阮尚书家的饭桌上,阮昶以在吃饭前细心地问了厨房阮思埸有没有吃饭。
“爱家人?呵。”大汗眼色忽然沉了下来,比外面刮得风还要冷。
“我并不认为一名墙头草会爱家人。”
蒙古在组织这次侵略已经长达七个月,无论是战术还是人力,他们都有所了解。本想把整个蒙古的人才都迁过来,没想到尚书带着零零散散的几个官府县衙来做墙头草,顺着还没垒好的中原政治跑了进去。
“你要给我看着阮尚书,他是个大祸害。在我们的人才还没到这儿之前,要看着他,人才一到要尽力铲除。”
天空刚明,一堆军队就沾满了整个大堂。
可卡成汗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上并没有带历代中原皇帝带的冕旒,而是带着红色的用玛瑙石编成的头帘,随着走动一动一动,这个登基大典并没有奢侈,所有经费从简,所以出了这个坐上去的程序以及晚上的宴会就没有了。
可卡成汗所过的地方,两边军队单膝跪地左手扶右边心脏,庄严肃穆。
最后,季念希站在离龙椅几米的距离,在可卡成汗路过她旁边,她单膝跪地,将腰间的尖刀拔出割破右手使血液流在地上,顺着血路终于坐到了龙椅上。
“天上明神佑可汗!”
又是家乡话,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家乡,抬头是万丈星光,正看是千野草原。耳边是战友的歌声,鼻边还可以问到芳草的清香。
为了使中原人认同这个新圣,季念希和其他战友以及尚书府一起在宫外施粥。
“哎呀,这么巧啊,这不是尚书大人吗?”季念希刚把一锅粥放那,就看见尚书府的马车姗姗来迟。
“真对不起啊,来晚了,来晚了”
阮昶以双手合十表达着歉意。
“小姐。”灵灵先下车一步,掺着要从台阶里下来的阮思埸。
阮思埸今天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腰间带着一个白玉牌,华贵又简约,一只紫色玉簪将头发挽起。没有那种贵冕之感。
“不晚,刚驾上锅。来的刚好。”季念希也在和着。
“季将军。”阮思埸双腿微曲做了个礼。
“不用行礼。”季念希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又问道:“阮清今年几岁了?”
阮昶以明显楞了一下,忽然发觉季念希也是个女孩,女孩见女孩自然会有一些归属感,叫名也不奇怪了。只是没想到她们两个的关系都这么好了,可是季念希毕竟是满人,既没有好处,也没什么坏处。
“年芳一九。”阮昶以把自己的想法掩了过去。
“哦,正直桃李年华。可有什么兴中的人家?”阮昶以听到这话立即陪笑道,“没有没有,清儿还想多多陪我几年,到时再寻婚配也不迟。”
季念希一眯眼,笑道“我今年过了二十,阮清改叫姐姐也行。”
“这…”阮昶以尴尬地笑了笑,“怎么敢?”
还没等阮昶以拍马屁,季念希就先行一步“阮妹妹。”
喊的极其亲昵,好似真的姊妹两个。一直站在季念希旁边的将士都惊呆了。
阮思埸一直没说话,直到刚才几双眼睛落了她身上才悻悻地开口了,“季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