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忘记他,不想要跟他有任何瓜葛,但是……当她的心里还有他时,她怎么能够不想他?
就算现在知道,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坚强,那也太迟了,她的心已经遗落在他身上,跟著他一同离开。
“孩子,你必须坚强起来,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的。”珍娜开始後悔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允许他们两人交往。
“我以为我做得到!”古安安无奈低语。当她发现,这一辈子或许再也见不到他时,她几乎难过得想立刻死去。
“你必须做到,古安安……孩子需要你。”珍娜握住古安安的手,将诊断的结果告诉她。
古安安收回无神的眸,转向母亲,红唇张开又合上,半晌仍说不出话,直到眼泪涌出眼眶,一滴滴的落下。
孩子?
她有了范景霖的孩子?
她的掌心移向仍旧平坦的小腹,心里泛起阵阵悸动,唇边的笑容逐渐扬起。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应该雀跃万分才对,但只要一想起有关范景霖的种种,胸口就觉得一阵空虚,空空荡荡的。
他已经离开了,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是,她有了他的孩子,这何尝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她不想再逼自己忘了他,她想要记得他,而且如今有了孩子,她想,她会一直、一直记著他的。
想著想著,泪水又涌了上来,她吸吸鼻子。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低著头说道,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伸手接过母亲手中的粥,逼自己一口口咽下去,和著流下的泪,心酸中带著浅浅的甜。
回上海後的日子,范景霖刻意将自己丢在工作的狂潮中,想藉此忘掉一些无法抛却的记忆。
夜深了,他终於回到家中,冷清的屋子袭来一股沉闷的气息,不但没能让他放松,还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直接走进浴室,脱下一身的衣物,任冷水由莲蓬头直冲而下,却依旧冲不去一身烦躁。
大手耙过发丝,他仰著头让水流过他的脸,强烈的水流刺激著他的皮肤,此时他渴望有一双温柔的手,拂过他的脸,轻吻他的颊……
又想到她了。
回到上海已经一个多月了,心中对她的惦念非但没有随著时间消逝,反而愈加深刻。
见不到她的人,闻不到她的味道,照理说他应该会逐渐淡忘她的一切,但情形却完全相反。
她已经忘了他吗?
想起她说的话,她会用忘情草来麻醉对他的想念,帮助她忘了他的存在,他不禁想,他是不是也该带一堆忘情草回来,妤帮助自己忘记她。
此时的他,相思泛滥成灾,已经无法控制。
有人说,睹物思人……但是,他身边并没有任何关於她的相片、衣物,他不该如此想她才对。
他却不知道……属於他们俩的回忆,已被他小心收藏著,总在午夜梦回时,一次次闯出他欲封印住的思念。
王同曾经问他,为什么不留下?
他说,那不是他出生的国家、不是他想生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