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白云边！那就依公子吉言，饮了这杯酒。”李妏歆倒了杯酒，举起酒杯，对白衣公子敬了一下。
仰头，饮酒，杯空。
白衣公子勃然有兴地看着李妏歆干完一杯酒，唇角勾了勾，“哗”的一声将折扇打开扇了两下，道：“姑娘好酒量！”
李妏歆抬头，看了眼跟前戏谑不羁的人，却被那把纸折扇吸引住了。
入眼的是一幅山水水墨画，上有题诗一首。那画像是最初没有勾勒骨架，直接晕染而上，却不失风骨，仿佛至今仍见高山耸立、溪水潺潺，整个画作活灵活现，比起那些名师之作竟毫不逊色。上有诗云‘高山流水，人间仙界’，想来，这题诗之人是热爱山水的吧。
这时，小二来了。
“沈公子，请上二楼雅间。”
“嗯，稍等。”白衣公子说罢，转头望向李妏歆，“姑娘可是对我这扇子感兴趣？我们如此志同道合，不如一起去二楼雅间一叙。”
李妏歆刚想说话，一旁的小杏却抢先开口：“这位公子，我家小姐喝醉了，一会儿就要回府了。”
听了小杏的话，白衣公子却是“噗嗤”一笑：“这位姑娘误会了，只是我今日恰逢知己，想与你家小姐一叙罢了，如若不放心，你也可以一同跟来。”
李妏歆自然听出，他所说的知己就是自己。
思量片刻，她道：“走吧。”
白衣公子将折扇一合，道：“姑娘实乃性情中人，爽快！”
“沈公子，小姐，这边请。”小二连忙带路。
……
雅间内。
白衣公子向小二要了几坛“白云边”。
“白云边”送来后，白衣公子边开酒边道：“瞧我这记性，方才只顾着说话，还未自我介绍。我姓沈，单名一个‘翊’字。不知姑娘芳名？”
李妏歆想了想，道：“问心。”
沈翊听后，挑了挑眉：“哦？听着这姓氏，姑娘怕不是京城中人吧？”
“嗯，我上月刚到京城。”李妏歆淡淡地说着假话。
小杏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掩嘴偷笑：不知道自家小姐是不是真喝醉了。
小杏的小动作，沈翊自然是看到了。可看着李妏歆醉眼朦胧的样子，转念一想，酒后吐真言，说的应该是真的。
“问心姑娘的名字可真是别出心裁。”沈翊笑道，不知是试探，还是嘲讽。
“我这名字是父亲取的，他希望我一生所为问心无愧。”李妏歆笑了笑，话锋一转，“沈公子的名字也很有新意啊。”
沈翊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那真是巧了，我这名字也是我父亲取的，他希望我做每项抉择之前都认真审议一番。”
“那还真是有缘呢……”李妏歆意味不明地道。
沈翊提前结束了话题，倒了两杯酒，边递给李妏歆边道：“不说了不说了，来尝尝这摘星楼的美酒，如何？”
李妏歆接过酒杯，对着沈翊敬了敬：“今日，不醉不归。”
说罢，将酒水一饮而尽。
沈翊也喝了一杯，连连叫“好”。
……
直到酉时，雅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香味。
“问心姑娘，别喝了，常言道‘借酒消愁愁更愁’，若是受了委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此时，沈翊看着李妏歆一杯又一杯的把自己灌醉，不忍劝道。
李妏歆突然笑了，笑得明媚，笑得癫狂，笑得花枝乱颤：“你们男人都是负心汉，朝夕相处的八年却比不上只见了一眼的一见钟情！”
沈翊怔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着李妏歆。
眼前的姑娘已然喝醉，醉酒后的她仍旧如一朵清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的眼角微红，眼里噙着泪花，看上去倔强又坚韧，像一枝寒梅，不畏严冬。这教养，绝不会是小门小户家教导出来的。
那么，是谁，让她摒弃多年的礼仪教养，如此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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