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她的面首?”她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在挣扎。
话落,一片静默。
良久,他沙哑着声音道:“是。”
“为什么?”随着最后一根弦被崩断,她几乎是哭出来。
回答她的是又一片静默。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似乎是不想回答,他用平稳的语调说着这世间最绝情的话语,好像说着“你吃过饭了吗”一样简单。
李妏歆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上去尽量豁达:“没、没事了,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温瑾城用低沉的声音告别。
不知李妏歆是否听得到,温瑾城转身便离去了,留给她一个背影。
他青色的衣摆扫过来时的路,似乎要带走一路的温柔与青涩的回忆。
晚风轻拂,拂过初现的弯月,缥缈的云层,流动的河水,树的枝干,花的瓣,拂过李妏歆的肩头,拂过她的心尖,好像在安抚她的伤心。
晚风的温柔却仍驱散不了李妏歆伤心的阴云,她正哭得撕心裂肺、忘我自陶,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她的泣泪。
她刚才的冷静镇定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当在意的人已不在,伤心的阀门一打开,泪如波涛,止也止不住。
李妏歆无力地蹲在地上,不住地抽噎。她试图激励自己:傻姑凉,晚上冷,回家再哭。
似乎是感受到了李妏歆的悲伤,天公“作美”,飘下丝丝细雨,洒下浅浅泪花。
“小姐!”远处,小杏撑着一把梅花图纹的油纸伞朝李妏歆走来,“小姐,太晚了,该回去了。”
李妏歆用袖子胡乱抹了几下眼泪,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对上小杏的目光,用嘶哑的声音说:“嗯,走吧。”
望着李妏歆通红的双眼,听着她嘶哑的声音,小杏问道:“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好了小杏,下雨了我们回去吧。”李妏歆故作轻松,点了点小杏的鼻尖。
“小姐,您可千万不能被人欺负了去,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跟我讲!”小杏说着,装模作样地撸了撸袖子,好像要冲上去大干一场。
李妏歆突然笑了,可笑的同时鼻头却一酸:“傻丫头!”
说着,便转身背对着小杏擦眼泪:“再不走,回去可要被母亲责骂了。”
“小姐,伞!”小杏见李妏歆冲进了雨雾里,连忙跟上撑伞。
伞上,是落花;伞外,是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