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便是皇祖母的寿诞,孙儿想请珖王叔回来操办此事。”齐焱道。
“哀家不喜欢齐宸。”太皇太后不满,斩钉截铁道,“你竟让一个哀家不喜欢的人,来替哀家操办寿宴!”
当年珖王的生母背叛了她,才有的珖王,所以太皇太后一直不喜欢珖王。
而且这些年来外头传的流言可谓是精彩得很,说齐宸才是真命天子,说睦宗和文宗都想把皇位传给齐宸,是齐焱夺了他的天下。也不知道听了会不会羞耻。
“所以才更要他回来,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到底谁,才更像是真命天子。”齐焱顿了顿,“皇祖母,朕需要帮手。就算他是狼,最起码姓齐。至于那些流言蜚语,皇祖母比朕更清楚。”
“没错,是哀家让人散出去的。为什么?就是因为不喜欢他,我想让你父皇杀了他。一个洗脚婢的儿子,如何承得了这般恩宠。”太皇太后气道。
“父皇没杀他,皇兄也没杀他,朕,也不会杀他。孙儿知您不喜,仇子梁也知您不喜,所以,他必会答应珖王叔回京。”言罢,齐焱起身作礼,恭敬道,“请您,帮帮朕。”
“陛下自行决定即可,无须同哀家商量。”齐焱竟然敢来,就一定抱着此举必成的心理。既如此,多说无益。
“谢谢皇祖母。”
齐焱就要离开,却听太皇太后说:“我见你与那匆风走的近,可是喜欢上了?但你该明白,她不能做皇后。”
太皇太后曾在宫中偶然见到匆风,那模样简直和向抚如出一辙。但那个该死的女子为何突然就活了过来?还化名匆风?难道是当年的计划出了叛徒,所以失败了?可齐焱那时候的举动不像装的。
太皇太后先后经历了五朝皇帝,其中她最看不透的便是齐焱,只觉得他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而楚国公自诩为熬鹰高手,不知是否会被这只鹰涿瞎眼睛。
她坚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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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就是太皇太后七十寿诞,诸位爱卿可想好如何操办?”久无回应,齐焱接道,“太皇太后今早就和朕说了,不必大办,但希望能惠及百姓。朕想了一下,不如就赠衣施饭,与民同庆吧。”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
“可此事该交由谁来做呢。”大殿顷刻间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不愿得罪现在的仇子梁。齐焱早就心知肚明,直白道,“楚国公。你可有合适的人选啊?”
仇子梁放下手中杯子,细细回味,抬头望向齐焱,随意道:“老臣岂敢多言。太皇太后的寿诞,理应由陛下来定夺。”
可笑的是,仇子梁刚才还在无视齐焱这个大兴天子,于眼皮子底下当堂喝水,之前甚至强抢奏折,上赶着做事。
齐焱早已料到会这样,毫不犹豫道:“朕想了一下,不如此事就交给珖王叔来做吧。楚国公觉得如何啊?”
仇子梁笑了笑,无言。
“好。那就这么办吧。”
仇子梁离殿后满腹疑团,猜不透齐焱的用意。而且齐焱偏偏赶在向抚昏迷期间宣布这个消息,使得他只能找右马打听齐焱和齐宸见面谈话的内容,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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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珖王生母是太皇太后的婢女,趁她有孕时爬上了龙床,此事,一直是太皇太后的喉中鲠。”仇烟织笑道,“这就有趣了。陛下怎会将此事交给珖王,而珖王又怎会答应呢…女儿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要一起联手,对付您。”
仇子梁道:“本公派右马监视珖王已经有八年了,一直说他循规蹈矩。”
仇烟织道:“朝廷分派节度使,都要四年一换,因为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边久了,不止有感情,还有了解。”
“你是说,右马被珖王收买了?”仇子梁脸色微变。八年,足以改变一个人。
“不全是。”
光芒射进屋内,向抚推门而入。
以庚不愧是神医,这才多久,向抚就康复了。仇烟织眼一动,侧身望去。
“怎么讲?”仇子梁问道。
“我听闻珖王素爱养些花花草草,但国公您可知,他养的是什么花草?”向抚留下悬念,而后道,“是佛见笑。据说昔日天劫,有雷击过,万物覆灭,唯有此草幸存,佛祖见之一笑,由此得名。但此物根茎有毒,闻之致幻,服之含笑慢死,且中毒之人不自知,就如庄周梦蝶,不可分辨。我来之前已经去问过左相,中此毒者与服丹相同,需后续不断,一旦停用,浑身燥热难耐,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向抚为什么知道齐宸在养佛见笑,那是因为齐焱去见齐宸时捎上了匆风。而匆风与向抚保持着秘切联系。
“国公您说了,右马已经在珖王身边呆了八年。这草有问题,他人也有问题。”之前仇烟织派严修去探草庐,右马明知佛见笑有毒,却还是维护了珖王。右马可是将棋营的人。再者,仇子梁得知齐焱要请珖王操办太皇太后寿诞一事,想从右马口中问出光王是否打算和齐焱联手,右马的表现也有异样。
珖王擅长蛊惑人心,程兮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明着忠心于齐焱,背地里却和齐宸纠缠不清。珖王亦擅长用毒,从佛见笑的毒性就可以看出。八年里齐宸对右马双管齐下,任谁,也抵挡不住。
仇烟织听后在一旁思虑。佛见笑虽然稀罕,但左相知其毒性,那必定还有其他人知道,若是珖王以此操控右马,在他走后,珖王应该立即销毁,向抚急着将消息告诉他们,必然是觉得齐宸会将佛见笑送给右马。可是为什么呢?
就算照向抚说的这种症状,也有很多原因,谁会想到一盆草呢。这么大的破绽,明显实在试探。佛见笑…珖王想见人,而向抚与他素不相识,只有仇烟织与他见过几面,所以他想见仇烟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