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嘉和观澄回去得刚刚好,只不过餐桌上少了一个人——白念华。
林霜说她有事先出去了,赶不上饭点。
芙嘉心里不知怎地舒坦了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润起来。
吃过饭,芙嘉拉着观澄去了后院,那里有一树一树的花开,是桂花。
芙嘉身上穿的是回来换的酒红丝绒裙,现在,她坐在秋千上,观澄站在后边轻轻推,偶尔荡起略高的弧度。
长发飘摇着,有桂花香在热吻,有一笼秋色绵延。
张扬的红色与暗下的天色碰撞,她好像还是小时候那个喜欢红裙子喜欢画画的小芙嘉,他还是那个放学牵她过马路,陪她荡秋千的小观澄。
“你推高点,太慢了。”
“你不记得小时候你摔下去说一辈子都不荡秋千了?”清润的声音染上笑意,手臂动作大起来。
“一句混话罢了,更何况,”芙嘉嘴角不自觉翘起来,一抹甜蜜在心头漾开,“和你从岁月走过来的所有地方,都值得我一生珍藏。”
“是吗?观太太。”观澄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带着缱绻,那双眸子凝着淡淡水雾,如春光般明媚,说出来的话总带着甜,“我一生的珍藏,念为有你的故乡。”
那一刹,永远留在这儿的念头在芙嘉心头一闪而过,因为这样的日子,这样的观澄怎样都看不够眼。
她从不后悔,无论是完整的观澄还是一个小碎片,都是她穷极一生想要抓住的爱恋。
温馨的画面在有些观念畸形的人的心里总是碍眼无比,后院进门拐角,白念华伏在门边。
心里的妒火上蹿下跳,像是要焚烧掉思想,她的左眼是阴毒,右眼是狂热。
左手里有一黑袋子,因为手指发力,袋子皱下去,东西露出一角,那是明黄色的。
不过下一秒,她的嘴角向下拱着,一想到网上快要爆炸的消息可能会毁了芙嘉的星途,她就止不住高兴,到那时候,观爷只会是她一个人的。
而,高高在上的季大小姐会成为阴沟里的臭老鼠,人人喊打。
天边聚拢了云,像是已经凝了雨,要往下坠,在这个不太平常的夜,桂花树下窜着火苗,星星点点的火星子熄灭在血色流淌的小池子边。
第二天一大早,芙嘉是在震天响的铃声和充斥观宅的撕心裂肺哭喊声中惊醒过来的。
手里冷冰冰的手机没反应过来接通,她满脑子都是梦里那只血红色裂嘴笑的波斯猫。
观澄替她接了电话,挂断后面色凝重,沉得滴墨。
“怎么了?”
“你经纪人说网上爆出你虐猫的视频,那只猫血红色裂着嘴,被你扔在路边。”
嘴里回答着芙嘉,手里已经开始吩咐了,这明显是有人要搞事情,更何况那并不是虐猫,视频里的场景他也在。
“虐猫?这不非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吗?我不担心啥,你们公司公关没的说,再说我芙嘉的经纪人可不是一般人。”
听到观澄话中的血红色裂嘴猫,芙嘉心里下意识惊了一下,她擦掉额前不存在的冷汗。
“我们先出去,刚刚我听到有人喊叫,好像是霜霜。”
说话之际,瓷器破碎的声音以及哭声再次传来。
来不及多想,两人往外跑去。
整栋房子在这样的哭声下醒来,蔓着清楚可见的不寻常与凝重。
林霜的房门口聚了一大群人。
里面的地毯上有一只血红色裂嘴波斯猫,僵硬的身姿很明显已经断了气。
地毯旁边坐着情绪激动的林霜,她的身上都是血痕,一双纤瘦的手滴着鲜红的血。
林霜周围有破碎的瓷器,是被摔的。
林霜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脸上洒着血,手里有三角锋利的破碎瓷片,她不是别人,她是白念华。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林霜不仅极度内向(除对亲密的人外),还患有微笑抑郁症和狂躁症,药物不断,精神折磨不断。
此时,在她那些一个人的日子里自在快活的伙伴,最亲密心事的倾听者永远离她而去。
堆在门口的人不敢进去,他们怕林霜情绪激动伤害自己。
芙嘉和观澄的呼吸也轻了许多,两道视线不约而同落在白念华身上,带着审视。
因为,白念华温柔地扶住林霜的肩膀,将她往怀里靠,林霜没有情绪激动甚至是灰败地顺从地依赖地往她怀里靠去。
白念华对着林霜耳语几句,随后她那双麻木的眸子带上痛苦挣扎与隐忍的恨意,如毒蛇般钻入芙嘉眼中。
芙嘉没有避开,直直对上去,她应该知道林霜不仅仅是那些他们知道的精神疾病那么简单。
至少最不简单的是白念华。
林霜站起来,凌散的头发遮住半边脸,也遮住侧身扶着她的白念华,芙嘉隐隐看见那上挑的嘴角如同罂粟花绽放,一点点侵蚀林霜的心房。
意外接踵而至,林霜晕倒在白念华怀里。
林父林母率先冲了进去,随后是担架和医生,救护车的声音将芙嘉的思绪扯回来,观澄护着她默默让了路,退到一旁。
安安稳稳留下来,脸上弥漫着痛苦与担忧之色的白念华也留了下来。
两方的矛盾与对峙在悄无声息中已经到了顶峰,暴躁的网络上芙嘉面对的更是排山倒海的谩骂与指责。
在这浑浊跟风的海里,她没有抓住一点理智理性的浪花。
百里希今日文案(4)
百里希她说:“和你从岁月走过来的所有地方,都值得我一生珍藏。” 他答:“我一生的珍藏,念为有你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