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马停了,芙嘉回过身捅了捅观澄的腰,指着路旁的糖葫芦小摊,恳求地眨眨眼。
观澄翻身下马,买了一串糖葫芦,芙嘉拉着他坐上来,向江边奔去。
殊不知,在两人走后,糖葫芦小贩就收摊了,抑郁的双眸意味不明,嘴角挂着狞笑。
“游船,去不去?”
这问了当没问,因为芙嘉已经拉着他买好了票,还有幸得了赠品——一个风铃和一个香包。
“你这打扮,青青涩涩的,有点像许仙哈。”
“你是妖精,不是白娘子。”
观澄抬手落子,这盘棋,芙嘉输得彻彻底底。
芙嘉不可置信指着棋盘,心里的胜负欲烧得盛烈,“你偷袭?卧槽,你玩不起!”
“再来一次?”
“你输还得是你输,上学就没赢过我。”
“行,再来,这回下五子棋。”
芙嘉在心里狂笑,她在世界适应训练练的就是五子棋,小澄澄输给她是不可置否的事。
她似乎忘了一直以来和她对练的是灵灵仙那颗蠢葡萄。
然而,一番黑白落子,观澄摆了个九宫格阵型,芙嘉堵了这边堵不住那边,没几步就输得惨烈。
“哎呀,再来一次。”观澄故意升了音调,平视她,眼里都是芙嘉气呼呼怀疑人生的模样,眼角挂着玩弄的笑。
“这把,要是我输了,我季芙嘉从此封心狗屁不爱。”
“别介,你能保证不对我耍流氓就好。”
这一局,观澄下得毫无章法,看似无关的摆盘却暗藏玄机,再观芙嘉只剩一颗子,没有办法,自家媳妇还是得让让。
“我输了。”
“哈哈,我就说吧,你肯定是正好碰上了运气。”
“来,叫声大哥听听。”芙嘉勾着他的下巴,张扬的发丝都仿佛是调笑的缩影。
“大爷,我的好大爷。”
“观澄,你大爷!”
观澄轻轻拍开她的手,煞有介事点点头,“嗯,我是你大爷,辈分有点高。”
“观澄——”话还没说完就被糖葫芦堵住了嘴。
“摆在那儿,不吃就化了。”
观澄搂着芙嘉的脖子捏着她脸上的软肉就往外拽。
两人安安静静坐在垫子上,没个正形地灌着茶。
云雾渐起,居那青山半腰,袅袅婷婷像是女子的墨青腰带,飘飘摇摇。
他们没那闲情雅致,细斟慢酌,都是粗人,悟不出个茶道来。
“芙嘉,你爱不爱我。”他从来没问过她。
芙嘉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整个人如沐春光,冲着观澄甜甜地笑。
“我爱你,看到你就像触到天上明月,只觉团圆,拥抱你就像得到了青山晚风,永远自由。”
“不知道你上哪偷的好词好句,还挺美。”
话虽说得傲娇个劲儿,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充实,嘴角分明挂着幸福满足的笑。
“我是不是该给你颁个年度最佳捧哏演员奖,得了姐姐的爱还不卖乖!”
“我乖可乖了。”
“糖葫芦留一颗,让我尝尝鲜。”
“一个大男人惦记糖葫芦?留根棍吧,比你硬。”
WTF?!观澄气笑了,当然这硬是意有所指,堂堂亮亮地指。
他一个人喝着闷茶,眼睁睁看着最后一颗落入芙嘉口中,一只天真的手捻着根天真的棍递给了纯洁的他。
“季芙嘉!我突然担心我可怜的婚后生活。”
“别担心,婚后姐姐赚钱养你,这不还没求你婚呢!”
求婚?!看电视剧好像是结婚必备步骤吧,嗯,他要好好计谋计谋。
“那我等着吧,亲爱的芙嘉小姐。”依旧是一杯一杯的茶被灌进观澄嘴里,不过他斯文多了。
两人洋洋散散享受着初秋的阳光,小舟慢悠悠荡在宽阔平静的江面上,芙嘉搂着观澄的脖子半卧着身半醉着眼,惬意了一上午。
中午芙嘉吃了份凉面,观澄要了碗双庆小面,简简单单休息过后被芙嘉拉去了陶瓷铺。
古装的老板穿着粗衣,每一个动作都晃着年轻的影,手心厚厚的茧昭示了绵长的岁月青葱的时光。
付了钱,芙嘉像模像样卷了袖子,端坐着准备大干一场,筑陶她也是训练过的。
说得灵验,还真筑得像那么回事儿,渐渐光滑的瓷壁被印下兰花的影,微微反着的光折射着女孩认真的面孔。
大功告成,芙嘉忍不住向观澄炫耀一番,反观他那边,面前那坨泥真是印证那句话——烂泥扶不上墙。
她不敢大笑,只是捏住观澄的肩膀,一个劲儿得耸着身。
笑完后,她顶着观澄幽怨的目光,覆上他的手一步步操作着,那堆烂泥终于有了陶瓷样。
“哎呀,乖乖,这下你不行了吧。”
“是的,你大爷老了,不中用了。”
“哪都要占上两嘴。”芙嘉一把掐上他腰间软肉,气呼呼去找老板。
观澄拖着腮,呆呆望着芙嘉一颠一颠的影,他能想象此时女孩脸上的表情该有多生动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