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灯火阑珊，乌云将月亮藏在身后，唯有那零点星光照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闪动着。
桥上有维修工在替换路灯灯泡，顾宸汐走在桥面上，忽明忽暗的旧灯泡刺着眼睛，脚步停在桥中间，点了根烟。
今夜无风，还有点闷热，烟雾缭绕在他的脸庞周围，维修工的抱怨声在他耳边响起。
这次跟何明宇出来，头一次这么没心情逛下去，本来说好一起吃晚饭，顾宸汐没什么兴致就推了。
回到宿舍，发现叶晨不在。
“去哪了？”顾宸汐看了眼叶晨的座位扬起下巴点了下在一旁打游戏的陈梓鹤。
“你不知道？他没跟你说吗？”
“没有。”叶晨怎么可能会跟他说，两人已经一段时间没说过话了。
陈梓鹤退出游戏，转过身来：“三下乡支教去了，班委会的活动。”
“班委会？”
“对。和周骏逸去的。”后半句陈梓鹤故意加重声调。
顾宸汐确实动作停滞了一会，“哦。”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嗓音低沉。
陈梓鹤把椅子翻过来与顾宸汐面对面，双手抱胸，看着他：“现在清醒的对吧，我觉得有些事得好好问你。”
一弯朦胧的月亮正林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轻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
叶晨盘着腿坐在床上望向天边发呆，在这种宁静的夜晚，人们总爱想一些伤心的往事。
其实他并不是没看到今天的顾宸汐，望着他和别人在一块，他无数次在心底跟自己说算了算了。
上课也好，编程也好，搞活动也好，只要有事做，脑子就没有那么多空间再留给顾宸汐，也就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他。
可一旦闲下来，顾宸汐就疯狂占据自己的脑子，无时无刻。
尤其在这种夜晚，思念就会全部涌上心头，往日美好的回忆就会一一浮现，他知道自己又在想顾宸汐了。
叶晨深吸一口气，又深深呼出来，连同叹气。
低下头看着微信聊天界面，“哎。”眼眶逐渐模糊，泪水滴在手机屏幕上，月光透过窗户停在脸庞的泪水发出皎洁的亮光。
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与顾宸汐结束。感情这方面，遗憾总比无憾来得更早。
房间传来轻声的啜泣，周骏逸背靠在门外，望着月亮，点根烟。
“你又要问啥？”顾宸汐拧着眉毛看陈梓鹤。
“什么叫又？”
“问。”
陈梓鹤清清嗓子，试探的问：“我等下问你的问题，你要确保你不打我。”
顾宸汐偏过头，又点了跟烟：“好。”
“确定是吧。”
“对。”
“清醒的是吧。”
“对。”
“可以问是吧。”
“你到底问不问？”
陈梓鹤挺直身子，严肃的问他：“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叶晨？”
你到底喜不喜欢叶晨。
顾宸汐也并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晚虽然喝多，但他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自己都不愿承认，怎么会在别人面前承认。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爬到叶晨床上硬要和他睡一起那晚，在身旁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控制不住自己轻轻吻在他嘴唇时，他是清醒的，心脏是怦怦直跳的。
有多炽热，有多隐晦。
在那一刻，也许是真的有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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